第360章 你要求生路，孤便给你一条生路（2/2）
这是独属于朱高燨的人格魅力，他身上所携带的人格魅力，能给他的追随者带来勇气，能给他的敌人带来畏惧。
他叹了口气，道：“牧之，我不理解，为何太子爷要让我们三人退下，我与你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少师也退下？”
雕刻精致的梨木门被从内推开，门后站着一素衣少年，双手扶在门上，神态略显慵懒，只是以白巾束发，两鬓发丝间夹杂着斑白银线，稍显沧桑。
天晴了。
张牧之斩钉截铁的说道：“太子爷从来不会犯错。”
他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感觉自己这次出狱，似乎错过了太多事情。
“下官被吓得胆战心惊，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不经意间后退了几步至墙边，想倚墙而靠，却见……”
等他赶到的时候，门前禁军护卫当即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太子爷今日不见客，滚！”
康仕可是个聪明人，目光如炬，善于绝境中寻找生机。
吱——
……
“现在，这里只剩你我二人，一百步内不会有人，雨声很大，声音传不到外面。”
他猛然问道，“本官在狱中这些时日，还发生了何事？”
沉重的镣铐被解下，康仕可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出了暗无天日的闷臭大牢，刺眼的阳光洒在了身上，久未见光的他忍不住用袖子挡住了双眼。
此时，朱高燨终于缓缓发声。
“你以为为何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愿意把命都交给他？”
……
“慢着！”
他现在知道，扬州如今上演这般血雨腥风的惨卷，而他早就默认是当了太子的狗，如今想要求生，唯有抱紧太子爷的大腿。
大牢正门之外，扬州上下官员早已在门前等待，纷纷上前送来了祝贺。
放眼望去，红绸招展，所有人都在恭贺康知府出狱。
东宫三鹰当中，他与吕朝阳颇为相似，做事从不计后果，不仅杀人如斩草，视自己的姓名亦如草芥。
“谁告诉你，孤是先杀人，后取证的？”
朱高燨没有接下这个话茬，而是抬手示意道：“于谦，牧之，雨下的太大，你们二人且先扶少师另乘舟船靠岸。”
“啊？”
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将面前这麻衣老汉抹了脖子，管他是劳什子的孔氏后人，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杀！
“哈哈，开个玩笑，康知府怎的还当真了呢。”
朱高燨浅笑道，“你来见孤，是想求个活路吧？”
车夫驱动绳索，赶着马车，沿碧绿街道向前驱动，左右两侧青苔茵茵，只留下两行车轮印记。
……
康知府敷衍的回答了两句，有些疑惑的问道，“师爷呢？”
……
“好说，好说。”
三人毫无例外，都是出身锦衣卫，且是朱高燨门下得力干将，为人杀伐果断，并称“东宫三鹰”。但因锦衣卫声名狼藉，也有流言，骂三人为“东宫三犬”。
康仕可刚才大牢里放出来，浑身恶臭扑鼻，但他来不及沐浴，只是扒了身上的囚服，换了一身官袍，用湿手巾擦了一把脸，戴上乌纱官帽便连滚带爬的去面见太子。
“诺。”
他最初的时候确实有被这些跟在太子爷身边的禁军吓到过，但现在他已经毫无惧意。
“我死之后，自会有人替代我的位置。”
进去，或许还有生路。
“你也应该给孤表示一下，真正的诚意了。”
麻衣老汉坐在车厢内，掀开了珠帘，最后在看了一眼扬州。
如此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杀了扬州十七家，顶多也就是让扬州太平一时，能起个什么作用？
朱高燨略带深意的说道：“我不杀了他们，没有这些罪证，怎么放你出来？”
康知府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话语略微有些颤抖，瞳孔微缩，似乎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死了？何人所杀？”
……
于谦扫视了一眼，却发现无论是张牧之亦或者姚广孝的眼中，都带着淡然且笃定的神色。
康仕可有些迟疑的问道：“太子爷，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先杀人，后定罪，这是锦衣卫的办事方法，放在这边，是否过于鲁莽？”
待挥手屏退左右后，画舫的房中只剩二人。
就在此时，门后传来清冷的声音，禁军护卫手中的长刀也应声而悬在了半空中。
从一开始朱高燨来扬州的做事风格来看，对方应该很清楚，在扬州要摆平世家门阀，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不可动用锦衣卫那种蛮不讲理的做法。
……
扬州十七家，几乎全都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恭喜知府大人洗清冤屈，官复原职！”
麻衣老汉摸了摸脖颈上的血迹，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嘲弄扬州十七家是棋子，我又何尝不是个棋子。说到底，我也只是孔氏南宗推到台面上说话的人罢了。”
“杀我，没用。”
他现在有些搞不懂面前这位太子殿下了。
“变天了？”
这又将引起何等腥风血雨！
康知府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扬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势必会引起腥风血雨，届时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头落地。如今上千人惨遭屠戮，尚且只是开胃小菜，难不成这太子爷来一趟扬州，又要重演当年洪武四大案那般举世震惊的凶案？
“禁军抓的人啊。”
此时，姚广孝却忽然开口说道，“就是因为我们都相信，他永远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从不会犯错。”
“康知府，孤很像是蠢货吗？”
“你来找孤求条生路，孤现在就给你指出来一条生路。”
“嘘，别说话。”
“竖起耳朵，仔细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