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你要求生路，孤便给你一条生路（1/2）

第360章 你要求生路，孤便给你一条生路

朱高燨提起酒壶，微微抿了一口。

张牧之毫不犹豫的便抽出刀来，雪白的绣春刀刃脱鞘而出，架在了麻衣老汉的脖子上。

“你刚才说什么？”

张牧之面无表情的说道，“再说一遍，我没听太清。”

主辱臣死！

麻衣老汉说的那句话，无异于是在挑衅太子的威严，或许朱高燨不在意，但张牧之又岂能忍受。

刀锋擦着脖颈，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线，麻衣老汉抬起手扶住刀刃，赞叹道：“好刀。”

确实是好刀。

张牧之所持之刃，乃是御赐，以金玉装饰，随与制式腰刀颇为相似，但刀身较一般腰刀略显短小，且有银月般弧度。御赐刀剑，多为装饰所用，极少开刃，但这柄特制的御赐绣春刀，乃是饮血之剑，其锋利吹毛立断。

麻衣老汉乘上了马车，一夜未眠，他眼眶下面多了一层厚重的黑眼圈，依旧浓郁的倦意。

“而我们只需相信他即可。”

他刚才在人群中看了许久，也没找到师爷。按照以往，师爷早就跑过来给他献殷勤了。

康仕可走了屋子里，却见无论是松木的书架上，亦或者是桌子上，都摆满了成堆的册子，甚至还有许多没地方放，只能仍在地上。

为了他，杀了扬州十七家？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这是？”

扬州同知小声提醒道：“死了。”

“扬州十七家，一夜间，几乎被一一杀绝！”

他转身回屋，康知府也随之起身，径直跟了进去，看都没看门外杀意冲天的禁军护卫。

此刀仅铸三柄，除张牧之外，还有吕朝阳、沈青玉。

“启禀府尊，今日天刚亮，下官照例来衙门里点卯，却见大堂门前青石台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七颗血淋淋的人头，这十七颗人头，正是扬州十七家各族长的头颅。”

这是什么章程！

他何德何能啊！

朱高燨懒洋洋的招手道：“行，进来吧。”

不进去，必死无疑。

禁军护卫勃然大怒，当即扬起刀刃就要对着这府尊老爷的脖颈砍下去，喝道：“我已说了太子殿下今日不见客，你既找死，我成全你！”

康知府如遭雷击，他懵了。

康仕可匍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百步之外，于谦站在岸上，被狂风席卷的江水拍打礁石，水面上的船只在浪中飘摇不定，暴风骤雨几乎要将这一切全都摧毁。

听见这话，康仕可转身看去，朱高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太师椅上，略微摆袖捻起桌上茶盏，靠近唇边饮了一口。

康仕可叩首道：“臣，冒昧请见太子殿下，死罪，请太子殿下治罪！”

……

康仕可来不及多想，当即便在门外下跪叩首，高声喊道：“扬州知府康仕可，请见太子殿下！”

他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喝道：“太子爷在哪儿，带我去求见太子爷！”

朱高燨一向波澜不动的眼神，此时却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波动闪烁：“你这人，有点意思。”

康知府等不及的问道：“却见什么？”

康知府有些恍惚，似乎还没回过味来，口中喃喃道，“禁军抓人，能让太子爷把禁军派出去，看来真是牵扯甚深，也好，这事不便深究了。”

“却见，身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回头，有数辆马车在衙门里路过，车上，满载人头！”

“太子爷昨晚下的令，将师爷逮捕，于府衙后院秘密处死。”扬州同知道，“府尊，听下官一句劝，这件事您还是别打听太多了，下官也不甚了解，只知道是禁军抓的人。”

麻衣老汉微微一笑：“老夫亦是这般觉得，我还以为殿下是个油盐不进的匹夫，现在看来，倒是我把您看的太浅了。”

康知府恨不得揪住扬州同知的领子抽上几个大嘴巴子，“你特么有什么事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朱高燨端起酒壶，不紧不慢的说道：“倘若孤当真是一介匹夫，你也就不会来寻孤了。”

康仕可一人站在原地，凌乱不已。

大雨一扫炎热气，扬州江水之上平静悠然波澜不起，仿佛昨夜从未有过这场大雨。芭蕉绿叶在雨后吐芽，为这盛夏的繁华城池再填一抹清新。

“这位太子爷，还真是旷古奇人啊。”

扬州同知想了想，道：“想来这段也未曾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昨晚的有些事多。昨晚下着大雨，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等下官醒来时，方觉扬州已然变天矣。”

朱高燨伸了个懒腰，调侃道：“康知府刚从大牢里放出来，怎么，不着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只要跟在朱高燨身边久了，就会不由而然的对这个人心怀敬畏，愿意去追随他一起征战，一起书写江山。

扬州同知上前道：“启禀府尊，正是太子殿下彻查此案，最终水落石出，还的府尊清白。不仅赦免您身上背着的几条罪名，且将您官复原职。恭喜府尊，承蒙太子爷青睐，日后定会节节高升，仕途如步青云，只是他日府尊将来身居高位，还望对我等提携一二。”

……

他们就是这般相信朱高燨，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

张牧之淡淡的说道：“我与你不同，我是武夫，吕大人曾告诫我，像我等这般追随在太子爷身边的武夫，有没有能力在其次，重要的是听话。只要听太子爷的，一准儿没错。”

之前的时候，朱高燨虽然一直处于被动，但应对的手段也从未出格过，很是谨慎。可现在忽如其来的凌厉，倒是给康仕可整不会了。

张牧之冷冷的说道：“吾取汝头颅，如杀鸡宰狗。”

“你若当真求死，又何必找到孤这儿。”

于谦欲言又止：“那如果太子爷也错了……”

于谦有些疑惑：“为何你如此笃定？”

“你说什么？！”

康知府高声答道，“臣，想向太子爷指点迷津，为臣点明之后的路当如何去走。”

“太子殿下明睿。”

张牧之稍微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麻衣老汉，随即抽刀归鞘，退后四五步，但他的手，仍搭在刀柄上。

轰隆！

何等的凶杀惨案！

但康知府显然是没心情去关心这些的，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谁下的令，放我出来？”

他对车夫挥了挥手，道：“回衢州吧，扬州事已了。”

“牧之，把刀放下。”

朱高燨瞥了一眼四周，随意的说道：“扬州十七家，在扬州这几十年来，所有的罪证。我屋里这些只是较大的罪证，毕竟没地方放了，还有更多一部分扔在在了内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