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焰火（1/2）

龙的记忆是混沌的，偶尔闪过的一些记忆片段让他头痛欲裂，他只能窝在西斯图的怀抱里，汲取着来自与记忆中相似的灵魂的味道，他们离开了失落之境，西斯图抱着赛维利坐上了比翼金鸟，在风声和水声的陪伴下，比翼金鸟张开翅膀呼啸而起。

“咯吱咯吱”破碎的声音，宛如冰块内部破裂，似乎要爆发出萌生的春意，亦或是被更强大的力量所支配。

赛维利陷入短暂而长久的睡眠，他经常醒来，看到西斯图金色的瞳孔，眯了会眼睛，又睡过去了。

偶尔他意识比较清醒，于是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去哪里。”

“黑暗沼泽……”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因为意识再次沉湎，只记得西斯图把他的身体搂的更紧了，是个安心的地方，赛维利再次睡了过去。

黑暗，一片深沉的黑暗，没有光亮，赛维利伸出手，勉强看清了自己的双手，稚嫩的手，一眨眼，又变成了成年男性的骨骼分明的手，赛维利脑子里传来一个困惑——这里是哪里，又是幻境？

他踏出一步，黑暗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着，发出水声，与此同时耳边是阵阵波涛，他闭上眼睛，听到一声呼唤——“亚诺！”

猛地回过神来，他睁开眼，看到一张如同被无数神祝福过的天赐的面庞，他因此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道：“亚里斯德。”

“正是。”少年时期的亚里斯德甜甜一笑，两个小窝在他面颊上陷下，他握住赛维利的双臂，伸开双臂跳入赛维利的怀抱里，赛维利没有推开他，来自久远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他遗忘的挚友。

“闭上眼睛吧亚诺，我带你回我的家乡。”亚里斯德在他耳边仿佛是诱惑一般地说道。

赛维利眼睫轻颤，他轻声问道：“现在的你，是怎样的存在？”

亚里斯德眼睛圆睁，显得十分可爱，他夸张地叹了一声，“亚诺果然不是很聪明！”

“我已经死了哦，不可能再出现的，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碎片，我的全部，我的所有灵魂都融入了另外一个身体里，然而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对不起啊亚诺，我自私地让我的爱影响了一个全新的灵魂。”

赛维利呼吸急促，他还想说什么，然而亚里斯德已经单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仿佛是失去了一切，他感到一种浸入骨髓的痛苦。

波涛声，以及海底生物的鸣叫，蓝色的无垠的大海，清澈的天空仿佛与海连接在一起，他懵懂地看向了眼前——一条白金的璀璨无比的人鱼。

亚里斯德攥了攥赛维利的长发，嬉笑道：“什么啊亚诺，看呆了吗，有想起什么吗，擅自改变了你的记忆真是不好意思，但我是不会悔改的，如果道歉能够让你没那么生气的话，那么对不起啦！”

赛维利挑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浸泡在水里的身体，久违的成年的身体，充满力量，似乎好久没有感受过了。他伸出手，虚着眼，在狂阔的撒弥海域之上，存在坐落于万米高空之中的城市——天空之城。

还有什么是我忘记了的……赛维利正过头，道：“我的记忆，还不全。”

亚里斯德在水中欢乐地游动着，他有着一条充满美感的鱼尾，赛维利的身体被鱼尾拍了下，他的眼睛动了动，突然道：“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什么啊亚诺，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亚里斯德哭啼啼地扑到赛维利身上，他白金色的头发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赛维利身体僵了僵，但还是伸手环抱住亚里斯德，他将下巴抵在人鱼的头上，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亚里斯德……已经死了，即使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你也不是他，你是一道执念，是我对你的想象，真正的亚里斯德一定希望你告诉我些什么，告诉我吧，你最后的使命，亚里斯德。”

“啊呀～什么都知道了，一点都不好玩，那么就告诉你吧，珍惜那位少年，并且一切都会终结，拿着黑暗中的火炬继续往前走吧，亚诺。”

“我爱你。”

啪啦，啪啦，梦境破碎，这道执念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去亲吻亚诺的下巴，他的唇只停留在一指之外，还未碰到，已瞬间化作了一道道光点碎片瓦解开来。

——

“所以，怎么变成这样了？”赛维利打着哈欠从西斯图怀抱里坐起来，他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挥了挥拳头，显得十分稚嫩。

西斯图双手架起赛维利，“老，老师……你慢慢的变得这么小了，这是你七岁的样子吧。”

“啊，或许是吧，大约是诅咒发作了，不过变成这样又可以撑一段时间了。”赛维利轻描淡写地道，他用脚踢了踢西斯图的肩膀，“放我下来，快点。”

西斯图很好地将一闪而过的悲伤隐藏过去，他笑着调侃，“果然啊，就算变小了还是那么可爱。”

“……”赛维利抿唇，象征性地冲西斯图挥了挥拳头。

西斯图将赛维利放下，赛维利拉了拉身上宽大的衣服，少年模样的他的衣服套在现在的他身上过大，显得他像是在偷穿大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