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过了(2/2)
沈砚舟一愣,改了一稿然后换投之后,他倒不是意外结果,只是觉得这个电话来的比预期还快。
“谢谢通知,我今天就確认。”他语气平稳。
对方又交代了几句流程,包括校对期、印前確认、刊號归档等內容,最后说了一句:
“另外,您的稿子编委觉得选题挺特別,安排在刊首第三位。您这边到时候如需样刊、或之后需证明文件,可与我们行政部联繫。”
通话结束,沈砚舟站在柜檯边,有些沉默。
王青云从窗台边探出头来:“怎么?说你文章没过?”
“……过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
“哪有不高兴。”沈砚舟轻轻笑了声,把手机放下,“只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在前世写了十几年文章,从会议摘要到田野报告,但这辈子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
……
与此同时,另一边,几公里外的美术工艺学校。
章驍文盯著手里的那张通知单,心里头一阵暗爽。
两周前他从余砚堂被晾出来的情景,还歷歷在目。
去试工的那个周末他本以为自己志在必得,谁知道最后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被留用,而他作为美院科班出身的,对面说的不合適,不仅口气不客气,更称得上是对他专业的侮辱。
他走的时候,沈砚舟那句淡淡的“出去的时候把帘子放下”,他还没法子反驳,始终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晚上睡觉睡不著都会想起当时的场面。
本来,他对文物修復並没有那么上心。在美院雕塑系,他更多是想著怎么转行设计或者考个研究生,修复课只是当作点缀。
但首先是在门口被那个油嘴滑舌王老板忽悠去试工,说是干这修復真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自打被沈砚舟冷冷拒绝,他就憋著一股劲:凭什么?
他觉得自己突然就跟这个“修復”较劲儿上了。
当初他对沈砚舟说“自己能去文博馆上课”那是一气之下夸张了一些,不过——
他確实知道,文博馆那边確实在做培训活动,而它们学校这边是有名额参加的,虽然也不算好拿到。
他那天从余砚堂回来之后,托人打听,费了些关係,还是弄到一个“文博馆短期修復研修班”的旁听名额。虽说只是旁听,但能进馆,能看现场,还能写进履歷,这对他来说说出去也够唬人了。
想到这,他嘴角压不住往上翘。
“苏州文博馆,纸本修復短期研修,第一期……”他低声念著那几行字。
他心里其实清楚,这类研修一般都是给馆里在职人员开的,外人想挤进去不容易。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能拿到名额,说出去就足够让人刮目相看了。
怎么想他都觉得,哪怕只是个旁听,也比在余砚堂里给人当学徒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