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虎回家(1/2)
听到来人就是那两位贵人。
这个萧老爷猛地推开管事,脸上的那点倨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惶恐、强自镇定的复杂表情。
“在……在下萧丞!”
他快步上前,对著黄飞虫二人拱了拱手,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忝为这萧县的县丞,一县之长。”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热情而恭敬。
“二位贵人风尘僕僕,不知是从何处来到我们萧县这个穷乡僻壤?”
“若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请二位贵人儘管开口,二位客人务必赏光,进府一敘?”
他一边说,一边侧身让开大门,脸上堆满笑容。
眼神里带著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討好。
黄飞虫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萧老爷”,竟然就是本县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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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朝的县官就是县丞,不存在县令之类的官。
他心中暗道一声“巧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原来是萧县丞。”
他微微頷首,省去了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確有一事,烦请县令提供一份周边城县地图。”
“越详细越好。”
在先天境武者面前,一个偏远小县的县丞,实在算不得什么人物。
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若不准备將地头蛇给连根拔起,还是得通过协商来办事。
地图在这个类似於封建时期的大夏朝,自然属於管制物品,但地头蛇手里肯定有。
萧丞一听对方索要地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警惕。
“二位贵人年纪轻轻,武艺又如此超群,按理来说能够为二位贵人行个方便,是萧某的荣幸……”
他搓著手,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只是地图事关本县乃至周边区域安全,实在不好轻易示人啊,还请两人谅解。”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著黄飞虫的脸色,话语中带著明显的推脱之意。
二人不报身份,那他身为萧县的县丞,乾脆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胆!”
“你身为萧县县丞,恶贯满盈,纵容管事以及嘍嘍欺压码头渔民,为祸一方,更衝撞我等。”
“我黄飞虎今日就要好好收拾你。”
黄飞虫眼角余光瞥见身旁黄飞狐投来的、询问的目光,直接扬了扬拳头。
虽说任何时期,官欺民的事都属常见,但是既然这个县丞不给地图,那他就只能给予现世报了。
正好也是出师有名!
他挺直腰板,声音陡然提高,话语之中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隨即就劲力匯聚,上前一脚踹飞那名管事,並將这个萧县丞的衣襟一把揪住。
管事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了地上。
“等……等等等……贵……贵人姓黄?”
萧丞脸上恐惧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愕!
他猛地挣扎,小眼睛死死盯住黄飞虫,连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呼吸似乎都急促了。
“贵人……姓黄?莫非……是本家族人?”
“可有家族身份牌为凭?”
他试探著,声音中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盼。
“什么情况?”
黄飞虫鬆开这萧县丞,隨即心中一动。
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那枚紫色身份牌。
没有翻过来,只是將刻有家族徽记的背面朝上。
萧丞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那身份牌背面独特而繁复的紫色背景和纹上!
只一眼!
他脸上的惊愕瞬间化为狂喜,隨即又变成一种近乎惶恐的恭敬!
“这纹……错不了!错不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拱手作揖。
“果然是本家!是本家贵人驾临!”
“咱就说嘛!”
“咱们萧县这偏僻小地方,除了点勉强能够餬口的渔业,哪能凭空冒出二位这样年轻有为的高手!”
他脸上的諂媚笑容比之前更盛,却多了几分发自內心的敬畏。
“原来是家族出来歷练的子弟!失敬!失敬啊!”
“能招待二位本家,是萧丞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热切说著,忙不迭地去往书房,同样拿出一枚身份牌,只是材质黯淡,是灰扑扑的顏色。
“……”
黄飞虫和飞狐检验著这个灰色身份牌。
確定不是偽造的后,神情顿时从压根不信变成了將信將疑。
“二位出来歷练,必然知晓大夏朝疆域浩瀚,下辖百州千郡,我们所在地界叫炎黄郡。”
“这炎黄郡,正是由我们黄氏一族掌管!”
此时的萧丞弓著腰,语气简直谦卑到了极点。
“萧县是炎黄郡最南面的一个普通小县,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產。”
“萧某不才,也是时常靠家族的关係,才能够勉强把这小地方经营起来,不至於太过凋敝。”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找到组织”的激动和归属感。
“虽然……萧某隨母姓萧……但家父,可是正儿八经姓黄的!”
“只是当年有些缘由,家父让萧某平日以母姓出面做事,方便些……”
“所以啊,说起来,咱们真是本家!!”
他努力地拉近著关係。
“……”
黄飞虫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无语的同时,心底也涌起一股巨大的惊讶。
这个让他恨得有些牙痒痒的倒霉家族,其在外面竟然还掌握著一郡之地?
还真有点不简单。
当夜。
萧府灯火通明,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
黄飞虫和黄飞狐接受了这位“本家”县丞萧丞的极其热情的款待。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堆满了桌子。
之后,两人被安排到府邸內两间上好客房歇息。
黄飞虫躺在柔软舒適的床铺上,紧绷多日的神经终於彻底放鬆下来。
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是沾著枕头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倒不是他疏忽大意,只是身为先天境武者,灵觉敏锐远超常人。
只要周围稍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能惊醒。
何况他和飞狐昨夜都滴酒未沾,始终保持著一份清醒的警惕。
“二位本家昨夜睡得可好?”
第二天中午时分,萧丞早已在厅等候。
见到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的黄飞虫和黄飞狐出来,
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去,热情地嘘寒问暖。
“睡得好就好!睡得好就好!”
他搓著手,笑容可掬。
寒暄几句,见二人脸色尚可,態度也不算恶劣。
他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
“说来……本县近日有桩难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著二人的脸色,话语之中带著十二分的恳求。
“二位本家武艺高强,又见识非凡,若是能够出手帮个小忙,萧县百姓必然有厚礼相赠!”
黄飞虫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享受完招待后,麻烦事果然就来了。
他和飞狐相视一眼,不动声色,没有立刻应承。
“先说说看,什么忙?”
“二位本家先用些午膳垫垫肚子。”
萧丞眼角余光注意到黄飞虫二人眼中的警惕。
心头微凛,连忙扬声吩咐侍女布菜开宴。
一席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丰盛佳肴。
蒸腾的热饭菜模糊了彼此间微妙的距离。
酒足饭饱,萧丞才將难处缓缓道出。
原来萧县通往外面的山道。
近几个月突然盘踞了一头吊睛白额猛虎。
接连几起县民被伤的事故,嚇得人心惶惶。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温热的茶杯边缘,声音带著后怕的微颤。
“万幸县里百姓机灵,这几个月都待在县里,才没闹出太多的人命。”
“县里也曾重金邀请县里那几位练肉关的武馆馆主带上弓箭、兵器去对付那只猛虎。”
萧丞苦笑,喉结滚动了一下。
“各位武馆馆主皆是身负武艺的好手,臂力少说有五百斤开外,却也……鎩羽而归。”
“侥倖归来的几位馆主曾言。”
他模仿著那惊魂未定的语气,掌心渗出薄汗。
“那孽畜一巴掌扇来,人便如断线风箏般飞出!”
“全靠腿脚利润、事先做了防备才捡回性命,事后再不敢踏足那山林半步。”
萧丞重重嘆息,眉间刻著深深的忧虑。
几位武馆馆主,联手都奈何不得那猛虎,都嚇得不敢再去,可见那猛虎有多么凶旱,
“小事一桩,萧县丞宽心便是。”
黄飞虫的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篤定。
“备好地图,遣一车夫驾马车送我们过去。料理了那大虫,我们便顺道启程。”
他毫不犹豫地打贏了。
打虎不过举手之劳,也不占用多少时间。
看在舒服歇息了一晚和丰盛饭菜的份上,就当是给这位殷勤的萧县丞一个面子。
待到第三日清晨,萧丞带著手下人,早早地依言备齐地图、路引以及马车。
至於特意准备、散发血腥气的生猪肉诱饵,则是掛在马背上,必要时可以捨弃马车。
大块淋漓的生猪肉诱饵中,加了近乎海量的类似安眠药的药包,儘管之前试过、没太大效果。
驾车的车夫由隨机抽籤抽中的倒霉武馆主充任。
几位馆主相互推諉的嘀咕声犹在耳畔。
最终选出的这位“牛师傅”。
脸拉得老长,其余人则远远跟在后面,准备隨时接应——或是收尸。
这辆县衙派出的马车颇为宽敞,车厢足有五六个平方米,容纳两人与诸多行李绰绰有余。
“萧县丞这是打哪儿寻来的两个小年轻?瞧著好似细皮嫩肉,手上连茧印子都没有”
一位馆主压低了嗓门,粗糙的手指捻著自己掌中厚厚的老茧,老茧是经年累月苦练留下的痕跡。
“可不是,五年练皮,十年练肉……”
旁边的馆主撇撇嘴,同样满脸的不看好。
“就算那两小年轻出身不凡,撑死了也和我们一样在练肉关打转,真能对付那宛若成精的吊睛虎?”
“唉,又是去打虎的,可別成了虎口粮……”
远处得知消息的百姓三三两两聚拢围观。
窃窃私语中带著忧虑。
几个胆大的汉子悄悄挪动脚步,想跟在队伍后面看个究竟。
“两位本家……”
萧丞听著四周的议论,额角瞬间沁出细密冷汗。
后背衣衫也有些黏湿。
他强笑著提议。
“要不县里再召集一些人手同去?或另寻他法?”
之前他只想著黄氏高手如云,但眼前终究不过是两个年轻少年!
万一他们折在这地界,自己连带著萧县,又如何承受得起黄氏一族的雷霆之怒?
“萧县丞不必费心再召集人手。”
黄飞虫朗声一笑,摆手打断他,语气轻鬆得像在谈论饭后散步。
“打虎而已,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吹牛吧!他能比馆主们还厉害?”
远处围观的百姓闻言。
纷纷摇头,脸上写满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那可是连武馆主们都奈何不得的凶物!大不祥!
“走了,诸位留步。”
黄飞虫与黄飞狐携行李登车。
黄飞虫掀起车帘,隨意地朝外挥了挥手。
车轮轆轆,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离。
“……跟上!”
萧丞脸色变幻不定。
犹豫片刻,终究一咬牙,带著县里的人手远远地跟上去。
马车沿著城外官道迤邐前行。
那位姓牛的武馆主偽装的车夫沉默地驾著车。
一路无话。
气氛沉闷得只闻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
“前面……就是那片凶虎盘踞的山林了。”
驾车的牛师傅喉头乾涩。
忍不住开口,声音绷得紧紧的。
他紧张地左右张望,试图在茂密的林木间捕捉到那抹令人胆寒的黄黑条纹。
“小心为上!我不知二位究竟有何倚仗,但是一个不慎,可是要送命的!”
“牛师傅安心。”
车厢里传来黄飞虫浑不在意的声音。
“区区大虫,见识得多了,不值一提。”
他想给对方鼓鼓劲。
“哼!”
牛馆主只回以一声压抑著怒气的闷哼。
握著韁绳的手背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轻飘飘的安慰。
半分也抚平不了他心中的担惊受怕。
驀地。
一片浓密的树影后。
一抹庞大得如同移动小丘的黄色身影若隱若现!
比门板还宽的一颗硕大虎头,悄无声息地从山坡密林上方探出。
额上清晰的“王”字纹路,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王”字之下,一双冰冷无情的竖瞳缓缓眨动。
冷漠地俯视著下方道路上缓缓行进的马车。
庞大身躯如同凝固的岩石,一动不动,唯有目光在无声地逡巡、评估。
骤然间。
那冰冷的竖瞳与驾车人惊恐的目光在空中对撞!
“啊——!”
牛馆主如遭雷击,失声惊叫。
几乎本能地抄起了放在身边的长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撕裂长空,惊得林中的飞鸟炸群般四散逃窜!
那般庞大的黄黑身躯猛然启动,如同离弦的黄色闪电,从山坡上俯衝而下。
几个轻巧却带著致命韵律的纵跃,便稳稳截断了前方的道路。
牛馆主骇得连退两步。
背脊重重撞在车厢上,脸上血色尽褪,手脚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声蕴含著恐怖威压的虎啸,几乎就要震散他的魂魄。
那布满黑色条纹的庞大虎躯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小山峦,彻底堵死了前路。
这威风凛凛的猛虎,宛若山中君王!
脑袋比门板还宽,投下阴影足以將人完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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