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身养蚀(1/2)
在离开青檀镇之后,经历了三天三夜的行程,张友凉来到了他此行赶尸的目的地,任家庄。
任家老爷的行尸就在张友凉这一堆“行走的货物”当中,在打听到任家老爷的尸体荣归故里后,任家庄上下一片喜极而泣。
任家老爷任向华早年在外经商,经过一番艰苦打拼才创下了如今这般偌大的家业,人到中年却遭遇不详,死在了外地,无奈任家只能托人找赶尸匠将任老爷的尸体送回故乡安葬。
送完了任家老爷,张友凉打定主意要金盆洗手,不再碰赶尸这一行当,可能是因为经常走夜路的原因,或者是经过落花村一事的缘故,张友凉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在无意中咳血,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地虚弱。
尤其是在失去百足虫的香蚀后,张友凉对味道的敏感程度开始逐渐减弱,袖口里的另一个锭子都有点暴走的征兆,这让张友凉一阵心悸。
这一晚张友凉在任家庄的客房里独自歇息,心里莫名地传来一阵恐慌感,像是有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这让张友凉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静悄悄的客房里,除了还在酣睡中的麻衣青年,他找不出任何有声响的物体。
说到麻衣青年,经常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状态,更多的时候是恍惚,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这让张友凉大伤脑筋,本来还指望着能够通过麻衣青年找到一些关于“金蝉”的信息。
就在张友凉将目光打量在酣睡的麻衣青年身上时,麻衣青年的身上发出了异响,那种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嘴里磨牙齿的声音,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搞得张友凉十分紧张,等着张友凉僵硬地站直身子走到麻衣青年的面前时,才发现麻衣青年鼻口处的伤口似乎有了扩大的迹象,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那伤口上像是浮上了一层白丝,一层层白丝交织错落,看起来就像是结出了一张网。
仔细打量之下,张友凉脸色愈发地惨白,心里大约是联想到了什么,进而走到了麻衣青年的身边,用手粘了下白丝放到舌尖上尝了尝,一股微甜带有些腥味的感觉直冲神经,尝到了这股味道,张友凉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活死人”香的味道,他终于知道“子母连心”的模糊含义了。
说明白了,这金蝉在麻衣青年的体内留下了卵,这层白丝正是裹住卵的外围,也就是说,这个子蝉还在麻衣青年的体内。
子母连心的意思就是那只母蝉随时有可能再回来寻找子蝉。
想通了这些关节之后,麻衣青年大致明白了落花村百余户村民的死因了,不仅仅是为了豢养那只母蝉,而是为了能够给这只母蝉留下生机,连绵不断的生机,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麻衣青年不死,那么就会有连绵不断的子蝉从他的体内出生。
简直就是行走的“蝉卵”,张友凉心都凉了半截,按照他所看到的半部《香乘》信息,养蚀人都是将香蚀作为手段而不是寄生物,眼下这个“蝉卵”可以说是一个活物了。
张友凉甚至从这件事中推断出一个令人感到可怕的秘密,那就是千百年来养蚀人门中失传已久的活锭子可能就是类似的豢养方法,以身饲蚀,换句话说,麻衣青年身上的金蝉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又会是吸取养分然后脱胎而出,张友凉难以想象,等到后面,麻衣青年将会被摧残成怎样一个状态。
就在张友凉仔细端详了一阵麻衣青年后,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便舒缓了一口气,他在麻衣青年的身上寻觅了一圈,感觉麻衣青年的生机开始愈发地虚弱,能够明显感觉到麻衣青年体内形成的蝉卵正在一点点地消耗着他的生命。
张友凉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传说中的活锭子究竟是夺天地造化,还是害人于无形,不过张友凉也不好揣测这其中秘辛,毕竟()
按道理,他也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半路上出家的野和尚。
没过多久,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张友凉撑着身体刚想打开房门一探究竟,房门猛地被撞开,一个脸上带血的任家庄家丁冲了进来,看向张友凉的目光里带着欣喜,“道长,快救救我们吧,任家庄的人要死绝了。”
“什么情况?”张友凉眉头紧皱,他嗅到了空气中的几分血腥味。
“老爷的尸体活过来了,太吓人了,都咬了半个庄上的人了。”这个家丁大叫道。
张友凉听到这话不由地微微一怔,他记得一路过来,任老爷的尸体都还是好好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暴走?
虽然心生疑窦,但是张友凉看着这个家丁说话不像是骗人,从袖口处抖落锭子顺着门钻了出去,手里抄出随身带着的防身铜剑跟着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他顺便紧锁了客房的门。
还没等张友凉拿着铜剑走到任家庄的大院内,一阵腥风就直扑而来,只见一个面上铁青,嘴里张着獠牙的僵尸扑了过来,张友凉侧身躲了过去,他瞧得仔细,这任老爷不是寻常的尸变,而是被怪力控制着,他眼尖,明显注意到任老爷的鼻口处有一个凹下去的伤疤,就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了一般。
张友凉见着那僵尸转过身来又扑过来的间隙,袖口里抖落出一把香料,果然见得这僵尸像是猫见到了鱼一般朝着香料扑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张友凉基本上可以判断,任老爷是让香蚀给控制住了,而且看着情形,应当是卖弄力气的香蚀。
因为体内有伤,所以张友凉的动作稍显迟缓,但是勉强能靠香料来控制住这尸变的任老爷,但是张友凉却也嗅不出这任老爷身上香蚀的味道,根本无法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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