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他也不太擅长去恨一个人，因为那种事情太复杂了，如果有人得罪了他，那就找个机会除掉就好了。

所以他只记住了小川零的好，他不关心小川零利用他做了什麽，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同等的回馈，那麽只要对方没有後续动作，这件事对他来说就算是过去了。

他很确定，自己只要记住这一件事就够了——在所有人都决定要放弃他的时候，只有小川零选择了他。

只有她想要救他。

「怎麽了？还没有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吗？」小川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双混浊的黑sE眼睛里，盈满了真诚而清澈的关心，「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那麽就说说看吧，科恩。那个让你在面对如此完美的下手时机时，却仍然想要知道的答案。」

科恩不知道小川零和黑泽阵之间发生的事，不知道自己并非第一个听见这些话的人，也就不会知道那个有幸得以解惑的黑泽阵，一开始是以一种敷衍又不屑的态度打算草草了事。

但是很快的，两人的身影开始重叠，X格截然不同的一大一小却在完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用着同等程度的认真，坚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像是我弄错了，小川小姐。」心里的最後一丝黑雾散去，科恩这次回覆的很快，但是眼中已经没有了过去的Y霾，「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

科恩一直是个务实的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所以他只是一直在等，等到陷害他的人成为了组织的二把手朗姆，再等到自己重新拿到了代号，他依然什麽也没做。

狙击手需要充足的耐心，冷静的头脑，最後才是高超的技巧。

他的技巧或许不是最好的，但他对自己的耐心很有自信。

等待的时间非常难熬，耐心差点的人甚至会逐渐遗忘原本的目的，但或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

朗姆利用身份对他发号施令，想要藉着他的手除掉小川零。

他知道自己不会这麽做，但他需要一个理由去独占小川零的一点时间，将自己的话完整的传达出去。

「我不会背叛组织的，小川小姐。」科恩握住了小川零的手，看着手腕内侧明显大了一圈的针眼，那是他技术太差，找不到血管才留下的丑陋痕迹。

或许他应该感谢贝尔摩德，要不是对方自私又懦弱，在小川小姐陷入昏迷的时候拦住了想要上前查看的黑泽阵，那麽小川小姐只是生命迹象趋於平静，但仍有着呼x1和心跳的事实就会彻底暴露。

人会说谎，但是机器不会，房间里的电子仪器已经诚实告知了小川小姐还活着的事实，但是所有人都被自己的私心和慾望所驱使，贝尔摩德过於真诚的恐惧与悲伤，让背後那些谨慎多疑的人们相信了他没有偷偷动手脚，这个本该被立刻戳穿的谎言奇蹟似的瞒天过海。

科恩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右手，这只手曾经左右了眼前的人的生Si，犹如当时在任务中掌握了自己生Si的时候。

他不知道小川小姐当时是否也有感受到相同的压力，但是当他们的立场对调，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想像中那麽轻松。

只差一点点了，只要他一个C作失误，这个人就永远回不来了。

他缓缓抬起头，对方的眼睛很混浊，眼神却很平静，犹如当时看见他用针筒将不明YeT注入她T内的时候，他甚至在对方脸上看见一丝解脱。

他怎麽忘了，这个人本来就不想活下去了。

科恩再次低下头，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落下一吻，宛如一个无声的誓言。

「小川小姐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帮你，但是只有一点——请你永远不要站在组织的对立面。」

如果没有罪恶感的Si亡是她的愿望，那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给予一个没有痛苦的终结。

小川零垂下眼帘，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是感动人心的忠诚啊……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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