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暗香浮动(2/2)
见他如此,金羡倒也见好就收,自己的儿子个X他自然清楚,b得太急总不是好事。他淡笑一声,迳自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适才不急不慢地抬眼看着他。
「怎麽?现在想明白了?」
金子陵咬了咬牙,「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放任他们这样坐以待毙啊。」
「不。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相反,他们反而会全力找出幕後策划一切的主使者,而不管结果如何,谁输谁赢,最终鹬蚌相争,都是两败俱伤。」金羡放下茶杯,冷冷一笑,「而我们只要安静的待在一边,看着他们互相攻击,到时候你我便作渔翁,只待得利。」
金子陵闻言一颤,看着眼前的父亲脸上冷漠无情的面孔,突然便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似乎在一瞬间便被颠覆了。
而他为了g0ng中的牵挂,处处防、时时忌,四处奔波,C心不已,却没想到最後该防忌的竟会是自己的父亲,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嘲讽,彷佛是戏台上供人取乐的跳梁小丑,那般可笑。
「原以为四公主与五殿下权势正盛,兼有陈国太子这座靠山,应是胜劵在握,然而眼下竟也会遭此暗算,落入圈套;看来,这敌手来势不小,更结合齐国,那新登位的太子恐怕也与之脱不了g系吧。」金羡幽幽开口,目光却望向一旁自方才便沉默不语的金子陵,「这一次,我不准你cHa手。不仅是因为吾族利益,更是为了你……」
金子陵怔怔地抬起头。
「谋大事者,切忌私情。」金羡起身,缓缓地走近他,目光深沉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伸手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身为金氏未来的家主,有些事需谨记在心,莫忘己责,时时警醒戒慎才好。」
金子陵抬起头,感受到肩上传来刻意加重的力度,目光微动,半晌终是低头咬牙,低低的道了声:「是。」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空上不见任何星芒,在这适逢多事的无月之夜,四处寂静无声,灯火寥寥,更衬得院中惨澹。
紧闭的g0ng门内,依稀可见殿内灯火明灭间,一道身影步至窗边案旁,垂首而立,伸手似将什麽东西凑近了案上的烛火。
当素问一进殿中,便见到此景,不禁出声唤:「公主……」
萧烟落似是早已察觉,面sE如常,松手便将之随手扔在了火焰中,顷刻化作灰烬。她轻轻朝着手上一吹气,适才从容不迫地在一旁的椅上坐下,轻抬眼帘,望向眼前隐隐有些不安的素问。
「外边现下如何?」
「回公主,眼下一切还算安好。只是刚刚得来消息,那边似乎……不能再提供我们情报了。」
萧烟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却也只是一瞬,便又如常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无妨。反正眼下也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公主的意思是……」
「被关了这麽些日子,也总得出去透一透气了啊。否则,怎麽能对得起“他”的一番好意呢?」萧烟落深意的一笑,然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明日面见父王,那才定是一场好戏呢。」
素问见她神sE不假,有些疑惑,「可听闻陛下近日脾气暴躁易怒,公主难道不怕……」
话音戛然而止,萧烟落看着她的目光过於明亮,令得素问终於察觉不对。
「公主……是什麽时候发现的?」
萧烟落轻轻一笑,「你是问,关於那日之事,还是──你是她派来我身边的人这件事呢?」
素问脸sE微变,「原来你早就发觉了?」
「从那日赴宴前,你便特意叮嘱我,让我配戴香囊时我便有所怀疑了,到g0ng变事发後,父王为此大怒,甚至要伤害阿轩,我当时心急如焚便顾不得许多,贸然上前,但向来冷静的你──却并无制止,我後虽觉奇怪却很快地联想到了那个香囊。」萧烟落伸手自腰际上解下了当日素问给她的香囊,细细打量,缓缓地道:「这个香囊的气味具有平心静气和安抚情绪的效用吧?所以父王在见到我突然挡在身前时才堪堪住手,後来甚至慢慢缓和下来,而你之所以能未卜先知,预料到当日的变故,先交给我这个香囊,不就是因为──你是她派来的人麽?我说的可对?」
素问的脸sE在听完她的话後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後才终於松了一口气,释然道:「确实。奴婢的确是妖神派来公主身边的人,公主聪慧,果然不负盛名。」
终於承认了吗?
萧烟落淡淡一笑,淡漠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素问既被拆穿,也不再伪装下去,直言问道:「事情既已至此,公主眼下对於这幕後之人想必已有头绪?」
「这是自然。」萧烟落g了g唇,与素问相视一笑。
隔日,YAnyAn高照,清空万里无云。
大殿中随着萧烟落的出现,众人面上表情各异,除却站在殿中背对着她的萧景轩,所有人或讶异、或疑惑、或防备、或猜测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门口的萧烟落。
萧烟落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目光不动声sE地收进眼里,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缓缓步入殿内。
她在萧景轩的身侧站定,向座上的萧王见过礼後,一旁沉默着多日不见的萧景轩才忍不住低声唤了声:「阿姐……」
被他这麽一唤,心头顿时一软,萧烟落侧首朝他安抚一笑,随即殿前的萧王已是沉声开口:「烟儿,你说对於g0ng变之事,你已有新的发现了是吗?」
「是。这几日儿臣私下调查,倒真发现了此事有些异处,故而想借此机会查明真相,还阿轩一个清白。」
萧王握着龙椅JiNg致雕饰的扶手,轻敲的手指一顿,“哦”了一声,又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道:「你说吧。」
「是。那麽,我想先请问一下,在场的诸位皆是朝中的大臣,定是知晓若要调动兵马,可以不一定要有将军,但一定要有象徵军权的──兵符。」萧烟落话音一顿,目光流转间环视了众人一圈,转身看向身旁的萧景轩:「但阿轩这些时日都与我们处於京中,他若有心叛变,又怎会孤身留於此地,等待叛军攻城,岂非坐以待毙?且不说此举愚昧不通,庆城军辖下总共两万人马,若真要叛变bg0ng,应是全军出动,为了只来这区区五千兵马?」
其中有大臣仍提出异议道:「或许是五殿下怕事败,而刻意隐瞒部分实力呢?」
萧烟落闻言一笑,「是啊,我也是这麽想。所以为了消除诸位的疑虑,我特意请了人替我亲自前往调查过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挺拔俊朗的身影便自殿外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後尚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上去十分狼狈的男人,犹自不断地挣扎着。
萧王眼见此景,眯了眯眼,不禁坐直身来,沉声道:「陈国太子……这是怎麽回事?」
来人正是苏珩,他进殿後与萧烟落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路走上前,示意侍卫将男人押了上来,解释道:「耳闻前些日子贵国有叛军作乱,事出突然,五殿下与本g0ng素来交好,贵国又是我陈国世代友邦,自然不可旁观事外。适逢公主所托,我便亲往庆城调查,谁曾想……此人竟於事发後於当地拥兵自重,自称为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一旁的淑妃面sE一白,冷冷笑道:「太子到真是重情重义,为了我萧国之事不惜奔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