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谈恩怨（2/2）

大船的船舱，分为上下三层。上层为甲板。中层又分为两半，一半是住人与烧饭的地方，另外一半堆放着货物。下层也是堆放着货物，却多了几个防水的密舱。

“哦……”

甘行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我实说了吧，尔等杀不了南山！”

“唉——”

而阿虎乃是重利逐利的买卖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登船。那位少东家迟疑之际的诡秘一笑，显然另有深意。

“呵呵！”

甘行的眼光掠过众人，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而中层住人所在，仅有三五丈方圆，没有床榻与隔间，一大块船板上挤着二三十人，不仅逼仄、潮湿，也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

桃疯恳求许久，始终不得响应，他终于失去耐性，道：“不过，桃某想要知道，在我六人动手之时，你是敌是友？？”

于野站直了身子，淡淡问道：“有何指教？”

“阿虎所言甚是！！”

阿虎走下船楼，含笑拱手道：“此去航向已定，三月后便能抵达蕲州。且请各位安顿下来，有话改日再说不迟，陈彪——”

对他而言，能够出海远行，有地方静坐吐纳，已是心满意足！

甘行竟然举起双手，道：“于野，想不到你我在此相遇，过往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于野尚自想着心事，耳边响起传音声。

“南山是死了，却死于他人之手。”

于野微微皱起眉头。

桃疯等人倒是不计前嫌，各自在他近旁安顿下来。

于野闭上双眼。

变数之一，此前他没有船资，依然在海船启程之日前往陈家湾。搭乘海船倒在其次，他只想找出陈家的炼气高手。结果他反而顺利登船，所要寻找的炼气高手也随后现身。

桃疯却是颇为固执，逼问道：“既然你不肯相助，此事便由不得你做主！桃疯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敌还是友？”

按理说，彼此之间只有仇怨，没有恩情。而于野知道，他与甘行虽为生死对手，而他却在北齐山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当时在北齐山下，甘行认出他之后，始终佯作未见，使他得以火烧北齐山，毁了仙门庆典。不然他必将前功尽弃，所有的心血亦将付之东流。

桃疯五人紧紧盯着他，各自的脸上有担忧之情、也有戒备之色。

便于此时，传来木桶的敲击声，便听有人吆喝道：“用饭啦——”

“且罢，既然你不肯相助，有我六人足矣，不过……”

阿虎趁机出声道：“诸位听我一言，我陈家所干的营生便是买卖药材，常年往来于蕲州与大泽两地，故而结识了甘行道长与裘远道长。如今两位道长返回蕲州，再次搭乘我陈家的海船。至于蕲州与大泽的是是非非，阿虎不敢过问，且求暂罢刀兵，你我同舟共济！！”

于野在船舱的角落里找了一块地方。

“诸位道长、诸位高人——”

甲板之上，有两个舱口，一个是人行的通道，一个是搬运货物的通道。

于野稍作沉思，传音道：“我奉劝各位，切莫轻举妄动！”

如今双方心照不宣，曾经的恩怨竟然一笔勾销。

“于兄弟……”

“于兄弟，此前多有误会，而你清楚桃某的为人，但求摈弃前嫌、同仇敌忾……”

三个月的时光，说短不短；而三个月的航程，足够漫长。此去途中又将遭遇什么，无从知晓。而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充满了各种变数。

安云生、何清念、罗尘同样凛然无畏，异口同声道：“斩杀南山、抵御外侮，我辈义不容辞！”

变数之三，自然便是甘行与他的同伴裘远。

甘行哼了一声，不屑理会，冲着于野又道：“本人与裘远道友，仅为蕲州两散修也，与仙门再无瓜葛！”

他与羽新、安云生、何清念、罗尘坐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于野禁不住皱起眉头。

桃疯意外道：“他……是他杀了南山，你与他的恩怨……”

头顶是个舷窗，透着光亮与凉爽的海风。左手边是舱壁，隔开了烧饭的伙房；当间竖立着一排粗大的木柱，并摆放着水桶、木箱与瓦罐等物。右侧的几丈外，同为舱壁隔断。船舱的两侧，有人在睡觉，有人在耍钱，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大声说笑……

于野依然置之不理。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点头称是，与众人安排住处。

于野微微一愕，起身看去。

只见一个老者，须发斑白，围着围裙，手里拎着饭勺，颐指气使道：“尔等这帮夯货，快将饭食抬出来——”

于野脸色大变。

老者却吹胡子瞪眼，转身走入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