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1/2）

20

阿莉娅的手很暖和，黛露西手心冰凉，趋利避害的本性让握着阿莉娅的手愈加用力。

她苍白的脸色让阿莉娅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放柔了声音安抚她，“没关系的，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黛露西眼尾红红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笼着薄雾，“其实那天下午我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阿莉娅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

黛露西眼睛里充斥着犹豫和痛苦，她张了张嘴，“我……对不起，那天下午的事我答应了不能说。”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胸腔内过于紧张的气息都吐了出来，沙哑着声音说，“我父亲前几天告诉我，我以后要和奥德维斯订婚。”

阿莉娅茫然，瞟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奥德维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开心吗？不对，为什么要这么早订婚啊……你才这么小。”

黛露西痛苦地闭上了眼，阿莉娅这时才发现她瘦了好多，脸颊都有些许的凹陷了。她原本就瘦，但也只是纤细苗条，现在却像被暴风雨击打得干瘪的花，还没有盛放就有了凋零的迹象。

阿莉娅看得触目惊心，责问自己平时对黛露西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对她的痛苦竟然一直熟视无睹。

黛露西嗫嚅着说，“我不开心，我不开心啊。可是我不开心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听我说话的。”

“我啊。”阿莉娅着急地说。

黛露西感激地笑了笑，“嗯，我知道。”

她笑得有点勉强，阿莉娅一看就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显然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阿莉娅锁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想着该说点什么，沉闷了下来。

黛露西很敏感，见状神色惶然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抱歉，本来你今天心情挺好的，都怪我非得现在说这些。”她努力想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可泛红的眼角怎么看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阿莉娅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黛露西，你不用这样。为什么你不能现在说？你什么时候想说就什么时候说，为什么非要管别人怎么想？”

她骤然变大的声音引得周围一圈人都冲她看了过来，她有点后悔，但没表现在脸上。

不是后悔自己大声说话，而是后悔她语气有点凶，明知道黛露西现在心情很不好她还这样跟她说话。

她对四周的围观群众龇牙咧嘴地恐吓了一番，等到他们都转移开了视线才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黛露西。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和声音，你是你自己的，不属于别人。”她咽了口口水，“好吧，我的表达能力实在是太差了。总之就是，不管你父母要让你嫁给谁，如果你不愿意，那我陪你一起反抗他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