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面试（2/2）

“林苓是面试官之一，我听她说面试是九点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你可以在我办公室里等她。”

夏橘佑想问这样做是否不合规矩，但又怕陈秋改变主意。为了不错失机会，夏橘佑连忙点点头，露出一个程式化的乖巧笑容，像是过年期间去远方亲戚家做客似的。此时的他还远远想不到，两个月的自己会频繁出入陈秋的办公室，并和他在办公室里做一些不适宜出现在工作场所的成人活动。

“你和林苓关系很好吗？”

夏橘佑点点头，如实回答：“苓姐是我们学校戏剧社的，我之前在戏剧社救急演了个小角色。”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以为陈秋哥你知道这件事，因为……苓姐说你问过我……和临阳的事情。”

“……早知道她会告诉你，我就不问了。”陈秋无奈地笑了下，“如果我这样做冒犯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没有，我都习惯了。”夏橘佑连忙摇头，解释道，“但是我和临阳真的只是朋友。”

林苓怀孕期间嗜睡，因为多睡了十分钟差点迟到了。她的丈夫在公司门前看着她踩着平底鞋跑得飞快的背影，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暗骂妻子的上司不近人情。

等林苓凭借孕妇的优先权在最后两分钟内提前打上了卡后，在茶水间碰到了总经理陈秋。

陈秋一只手盛着咖啡的马克杯，另一只手用一次性杯子装着乳白色的牛奶，看见林苓的时候只能点头表示问好。

陈秋从来不喝牛奶，而且不用一次性塑料杯，林苓作为他的助理，对他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

“有客人吗？”林苓走上前问道。

陈秋小心翼翼地举着两个杯子，点点头回答说：“这个客人你也认识。”

紧接着，林苓就在陈秋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到了坐立不安的夏橘佑。

夏橘佑看到林苓后连忙叫了声“苓姐”，陈秋把手里的牛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他的手掌心被过热的牛奶烫得有点红，嘱咐说：“有点烫，先放凉会儿，等下再喝。”

陈秋在工作上和生活上的差距太大，林苓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板轻声细语地照顾人，突然怀疑把夏橘佑招来作实习生的可能性，毕竟他们是想找个帮手，而不是找个小祖宗。

“我还是去24层等着吧。”夏橘佑背着书包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牛奶杯，不等陈秋和林苓反应，就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里跑出去。

“……”陈秋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清晨的太阳光普照整个城市，川流不息的车辆唤醒城市的活力，远处另一栋高楼的玻璃窗反射出刺眼的光，陈秋平淡地俯视往来的人群。

林苓对老板的行为见怪不怪，公司员工之间一度传言每天清早伴随着八点的太阳光喝下一杯咖啡超过一年可以成为高富帅。

此次招收实习生的通告发布得仓促，所以来面试的人数有限。夏橘佑准备充分，简历里虽然没有尤其出彩的地方，但是重点大学加上排名靠前的绩点，足够夏橘佑应聘实习助理的岗位。夏橘佑平日里虽然内向，但在关键场合总是很靠谱，例如学校里的篮球赛和戏剧表演，以及现在的面试。

“简历上写着，你是个Omega？”另一个面试官是公司里的副经理，他的能力很强，相比于陈秋的严肃和严格，他对待下属可以称得上是严苛，颇有些不近人情。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副经理的目光上下扫射过夏橘佑：“林助的身体欠佳，只能负责室内的文职工作，实习助理的工作之一是陪同陈经理出席会议和酒会，你认为你一个Omega，是否会不安全或不合适？”

副经理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事实。Omega的身体天生柔弱，而且易受Alpha信息素吸引，如果外出时碰上发情期，除非及时注入抑制剂，只有Alpha的标记才能平息发情期。因此，Omega是最经常受到伤害和侵犯的群体，他们的弱势注定了他们在职场中常会遭受到的歧视。

对Omega的歧视和偏见在社会上司空见惯，但这不代表夏橘佑不会感到冒犯：“我对信息素敏感度很低，和普通的Beta无异，而且我是院篮球队的队员，身体素质不亚于Alpha或者Beta。更何况我认为，性别本身就不能够超越能力而作为一种评判标准。”

面试的最终结果由陈秋决定，副经理和林苓共同商议后留下了三份简历。

夏橘佑的证件照是高三那年拍的，由于学业繁忙，没有打篮球的夏橘佑的皮肤很快白了回去，他穿着白色衬衫式的校服，严肃地看向镜头，微抿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有点紧张。

“你觉得谁更好？”陈秋没做决定，反而问了林苓一句。

林苓的脑袋上仿佛有一个扫雷雷达，立即开始报警，以防自己踩到“公私不分”的地雷。

“这三个人条件都不错，但……我推荐夏橘佑。实习生的实习时间只有两个月，我对他很熟悉，工作衔接也能快一点。况且……他也算是你知根知底的人，也可以信任。”

林苓说的话不假，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里不藏有私心。

陈秋的食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一锤定音：“那就定他。”

林苓自然明白，自己的意见在陈秋心里占不到多大分量。对于陈秋通过自己间接实行公私不分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林苓在心里表达了鄙夷，然后欢天喜地给夏橘佑送去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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