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的魔法师（1/2）

西斯图将赛维利的震惊和犹豫收进眼底，不等赛维利回答，他提议道：“老师，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没有来过北奇格，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就算你这么说……”赛维利看了一眼窗外，自动点燃的街灯在魔力的维持下照亮了大半路面，天是半黑的样子，也许确实很适合出去。

他们最终并肩一起走出了旅馆，不知道目的是哪里，他们没有固定目标，街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显得格外寂寥，赛维利低着头，目光在脚前方的石砖上。

走到了天黑，西斯图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天空，赛维利走出去两步后突然意识到西斯图消失在了他的旁边，他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到西斯图恰好了低下了头看他。

“老师，你很不开心。”西斯图斟酌着道，然而他的言语是极为肯定的。

“什么？”赛维利先是一愣，后不知所措地撇开了头，“没有，我很好。”

“老师的演技还有待改进。”西斯图轻声感慨一声。

赛维利狠狠地将脑袋撇到一边，“我很好。”

“好，老师或许认为自己很好，只是你看，今晚上的月光没跑出来，就像老师的心被封闭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奥里文先生跟你谈到什么了吗？听说老师以前组建过一只冒险团队……”

赛维利攥紧了拳头，“我不用你来管我，同时，也不要再窥探我的事情！”

“等等，”西斯图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他局促地道：“抱歉老师，我只是觉得或许我能够为你分担一二，并没有想要窥探你。”

或许是今天真的过于压抑，又或许是赛维利本身就想如此，他毫不留情地道：“不是吗，你的心思是怎么样你自己清楚！一开始就是你强行困住了我，这一切都太恶心了。”

他们在对峙，西斯图看着赛维利冷淡的、完全要与他划分界限的神情，觉得内心深处隐隐要塌陷，他道：“所以呢，你又想离开？”

“什么？”赛维利冷哼一声，只觉得话越来越不由得他思考，“我本来，就不应该跟你走下去，如果我不来这，我不会遇到奥里文，我不会知道那么糟糕的消息，我不用跟你纠缠到一块，我才不想，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一直跟你搅和在一起，就因为你有那块石头吗？”

西斯图深吸了一口气，“赛维利，我们冷静点好吗，我知道你今天过的很糟糕，我应该陪在你身边，但是，拜托了，不要说那么残忍的话。”

赛维利呼吸一窒，他颤抖着声音，努力地将自己仇恨的目光移到地上，缓了好一会，他突然道：“等等，我……”

西斯图一口气提到了心头，他将手放在赛维利肩头，赛维利猛地抬眼看他，金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西斯图按住心口，连连后退几步，但他没有犹豫，强忍着心口莫名的悸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来的痛苦抱住了赛维利，“赛维利，我知道你很痛苦，别想了，我们冷静下来！”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赛维利像一头野兽一般推开了他，他急急地喘了两口粗气，睁大了眼睛看西斯图，金色渐渐退散，黑色出现，西斯图松了一口气。

“你，你不要再管我了。”冷静下来的赛维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本能地吐出这句话。

“你认为我这叫管你吗？”西斯图声音低了下来，他整个人缩在黑影里，寂寥的可怕。

赛维利抿嘴不说话了，事实上在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脑袋就清醒了几分，然而他习惯了抬着头说话，即便他说错了，他也不能低下他的头，因此他选择了沉默。

西斯图知道赛维利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他目光停留在赛维利锁骨上，白皙的肌肤在街灯下呈现出动人心魄的光影，西斯图阴暗地想就在这里把赛维利绑起来，先狠狠教训一顿，直到赛维利的眼睛里冒出泪水……

但下一刻他推翻了自己阴险的想法，西斯图聪明地直到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只会把本就对他心怀戒备的赛维利推的更远，他一刻也没忘记他和赛维利是如何开始的。

“如果是我让你不开心的话，我道歉，请不要生气。”西斯图后退了两步，表情冷淡地致歉。

赛维利呼吸急促了两分，在西斯图后退的时候，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了西斯图冷漠的脸上，他突地被刺痛了眼睛。

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拳，仿佛这能给自己带来力量，赛维利咬牙，甚至能够听到牙齿之间发出的骨骼摩擦的声音，他恼恨地看着西斯图，同样后退了两步，但他一扭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跑了，只留给西斯图一个孤独到了极致的背影。

破风声在耳朵响的要命，赛维利逼自己努力逃离刚才那个场景，他胸腔剧烈地震动着，西斯图陌生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要跑，直到这一幕再也追不上他！

终于，他累的再也跑不动，他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火辣辣地痛，他直起因为喘气而弯下的腰，赛维利在一阵呼啸的风中站立了许久，等到他缓过了神，转过身，西斯图在他身后。

赛维利呼吸一窒，几乎是本能地逃离了西斯图的包围圈，他低声，但目光炯炯，“我讨厌你。”

西斯图半晌才回应了他，“方正你也没有喜欢过我，你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我。”

“对啊，所以说你为什么还要待在我身边？你应该滚回你应该待的地方。”赛维利刻薄地道。

西斯图先是轻呵一声，然后是带着凉意的苦笑，“我在你身边待了十几年，所以我最后应该去哪里，是你从来不在意的学院还是我已经无所依靠的故乡？”

“啪”地一下，赛维利被狠狠地戳中了心窝子，他嘴里干涩，满腔的怒火竟是一句也发不出来。

他们沉默着，仿佛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分隔开来。

“这是你的照片，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看过，现在还给你，既然不希望被我看到，那么请你务必保管好。”不等赛维利开口，西斯图已经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两张照片，他松开手，照片在魔力的控制下飘向了赛维利。

赛维利皱着眉，黑色豁口将照片吞没，西斯图道：“赛维利，我走了。”说着他就淡淡地扫了一眼赛维利，后转身，在跨出一步之后，赛维利的声音响起，在赛维利看不清的西斯图正脸上，一抹浅笑勾起。

“喂，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赛维利冷声道。

西斯图的笑僵在脸上，他大脑高速旋转，“如果这里不欢迎我的话，那么回不回来又有什么所谓呢。”

说着他真就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步走了，赛维利冷眼看着，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胸腔被气堵住了，连呼吸都是烦躁，赛维利就这样看着，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看着，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袋——他真的要走。

赛维利终于忍不住了，他怒吼道，“你要去哪里，说走就走，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