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N妈呢(2/2)
正常应该往敌人下巴敲,但人家现在没头,好悬出拳前他有想起来这回事,否则就尴尬了。
以他的手劲,一击下去内脏是定要破裂的,但话再次说回前头,对面这位不是人。被打中的腹部鼓起一团,隐约间,有什麽要蠕动出来。
蓝澜立刻松开手往後退,还是慢了一步,触手破体而出,缠上了蓝澜的脚踝,他差点摔在地上,虽然及时的手掌撑在了什麽东西上面,躲过当头劈下来的一刀,他翻过身,右腿一蹬就要向外窜,却被卷住他脚踝的触手再次拖回来。
「!」
看着再次举起的砍刀,蓝澜双手横挡在要害,等着刀锋落下的预备轨迹。
没想到,旁边看热闹的人皮怪物们居然在此刻伸长了脖子,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去!
蓝澜觑了他们一眼,捏实了拳头,打沙包似的把这些头全往Boss那里揍,脖子还挺有弹性,通通被打的往反方向拉长,然後就跟西瓜似的,被周冥一个个开瓢,淡黄色的脑浆四处喷溅。
蓝澜赶紧趁机跳了起来,扯着腿往外抽。
他已经做好留下一条腿的准备,也不知道队友那边进度怎麽样了,或许他只拖住了Boss五分钟,但总感觉有一个世纪那麽久……啊啊浑蛋!搞快点啊队友都在干什麽吃的!
引起怪物追杀的,不是走动和交谈,而是光亮,只要灯仍然亮着,所有在场的人类都得死。
「因为,黑暗是羔羊的保护色。」
然而环顾一圈,周围根本没有能供他们躲入的独立区域,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只有赶在杀人魔朝他们下手之前,把光源全都砸了。
他这行为也确实是孤注一掷,如果其他玩家怕死不相信他,没人敢动,又或者动作慢吞吞,那可就光荣牺牲了……当然留下来的人也一个都跑不了。
手腕骤然一凉,蓝澜垂头看去,一根血肉交织的粗壮肉条不知何时勾了过来,一上一下钉住了他半边身体,彻底封锁住了他所有行动。
……糟了!
蓝澜心脏猛地一紧,浑身不由自主地发凉。眼看着就要被剖成两半,下一刻,眼前忽然一黑。
世界重新归於黑暗的怀抱。
【21:42献祭十八名灵魂】
等天花板上几盏大灯再次亮起,七零八落的屍体都消失了,任何与血腥沾边的东西通通不见,只有被劈坏的椅子和散落一地的物品昭示着方才发生过一场恶战。
「哎哟!帮个忙,扶下椅子。」
「我这坐不了了,站着吧。」
玩家傻站在那儿,看着周遭怪物再次披起人皮扮演原主,还演得有模有样的,彷佛刚才伸长脖子、张大嘴露出牙龈阻止他们拿手机的另有其人。
黄嘉仲的胳膊上几乎没一块好肉,全是剐蹭出的伤口,和怪物搏斗的时候,他抓着空隙往杀人魔那瞧一眼,魂差点吓飞。
那把生满锈迹的砍刀又快又重,每次都是贴着蓝澜以厘米之差的距离擦过,落下来时沉闷的声响能劈裂塑料椅上的支撑铁杆,只要蓝澜动作慢上个零点几秒,人就要彻底交代在这了。
「蓝哥。」
他真心实意的喊了声。
蓝澜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往回走。经过他身旁时,忽然用口型说了句话。
灵魂献祭?
黄嘉仲迷茫的看过去时,蓝澜已经长腿一迈上了台,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那边不在战场范围内,设施相对完好,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就直接坐下。
妈呀,差点嘎了,蓝澜抱着双臂半瘫在椅背上,很想就这样直接睡个天昏地暗,但是前排的王子丰皱着眉头,频频回头看他。
过了会儿,乾脆站起来,走到他位子前蹲下。
「干嘛?」
蓝澜撩了下眼皮,他刚打完大王,甭管打没打赢,反正人已经飘了,现在根本不屑搭理小王。
被他的态度噎了一下,王子丰似乎气得想走,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麽,站起来了又蹲下,最後还是没好气地朝他伸出手,「左手给我。」
蓝澜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几眼,慢吞吞地将手抽出臂弯,搭了上去。
王子丰捧起他的左手翻过面,「你不疼啊?」
蓝澜低头一看,才发现脏兮兮的掌心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正不停渗着血,只是和其他屍体的血污混在一块,加之肾上腺素作用,一时之间没有感觉到痛。
而且……他的手这麽脏,会不会破伤风?
王子丰从包中掏出湿纸巾,连抽了好几张先大致把他的左手擦乾净,再抽一张新的对折两遍,沿着伤口处按压着擦过,顺向擦完一遍就换乾净的另一端,直到掌心只剩肌肤粉嫩的颜色和那道狰狞的伤口。
「另一只手。」
嗯,服务很细心,蓝澜很满意,於是把同样脏不拉基的右手也乖乖搭上去。
黄嘉仲跟在陈哥後头,也想悄摸的坐到玩家那排,却被主持小姐姐喊住了,她笑咪咪的说:「还有一题才结束喔。」
还有一题?!
他迟迟不动,前排的演员都停下交谈,齐齐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快啊!」导演朝他挥了挥手,不满道:「磨叽什麽!」,「好饿啊……」林美茹盯着他,舔了舔鲜红的嘴唇,轻声说:「我可以吃他的眼珠了吗?」说着,尖锐的牙齿探了出来,似乎还在回味他的指头。
黄嘉仲咬着牙,再次坐回轮椅上。短短一段路,他几乎是一步一磨蹭,尽全力放慢脚步,同时不停的思索着,所谓最後一题,应该就是指灯灭前那段古怪的声音嘴里念的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