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新男友(2/2)
他这两年睡眠障碍很严重,基本已经到了不依靠药物就无法入睡的程度。
有时哪怕吃过药,也会在浅眠中反反复复做梦,梦见蒋明远,十几岁的时候,二十几岁的时候,一直到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梦到最多的是蒋明远最后来到他床前的那个夜晚,在梦里他睁开眼睛,回了一个吻。
往往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醒过来,意识到这一切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然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他已经度过两个没有蒋明远陪伴的生日了。
每次向柏青都会提前几个星期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国,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把礼物邮寄过来。
两份。一份是向柏青自己的,一份是蒋明远早就准备好的。
第二年的礼物还附带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
木木:
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种过一颗白玉兰,后来我们经常一起给它浇水施肥,那时候你小小一只,只到我的腿弯,还给玉兰树起了名字。
后来我们从主宅搬到新家,因为害怕移栽难以成活,就把那颗玉兰留在了主宅庭院里请专人照料。
但是近日柏青告诉我,那颗玉兰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枯黄掉叶。
后面还有几句话,可是被涂抹掉了。
蒋飞木打电话给向柏青,专门向他询问玉兰树的现状,向柏青宽慰他,已经找到了病因,在逐渐恢复。
那次酒吧聚会之后,蒋飞木有段时间没再见到赵千,虽然对方的电话和短信仍然不间断,但是找他的频率明显减少了。
这几天李文景到了悉尼,无论如何都想要见见赵千。蒋飞木无奈答应,打电话对方没有接通,就直接到了他的住处楼下等人。
结果刚巧看到赵千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走来,两个人有说有笑,很是亲密。
看到蒋飞木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那个男孩显然也知道这一层关系,迅速放开了赵千的手。
最后反而是蒋飞木最先反应过来,他走到两人面前说明来意,“分手吧。”,说完之后果断走开了。
赵千愣了片刻,直接追上去抱住他的后腰,哭的涕泗横流,告诉他自己是一时冲动,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蒋飞木很是不解,自由恋爱,他实在不懂有什么必要出轨,出轨之后又何必要再求和。
赵千见他反应冷淡,质问道,“你现在伤心吗?”
“什么?”
“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伤心吗?”
“我肯定不会高兴。”
“但是也不伤心对不对?你爱我吗”
蒋飞木没有回答,这是赵千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但是是在出轨之后,他觉得荒诞不经。
“不爱对吧?从来没有爱过对吧?”
蒋飞木想要反驳,但此时反驳好像是在承认他爱他,这样更奇怪了,所以蒋飞木还是没有说话。
“在一起也可以,不在一起也可以。开心的时候好像很喜欢,不开心的时候就觉得还挺烦的,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对吗?”
蒋飞木句句被动,他茫然无措,好像此刻被捉到出轨的人是自己。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在还跟你交往的时候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你就对得起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蒋飞木确实不理解自己有什么对不起赵千的,嘘寒问暖、金钱时间,他自觉已经做了一个男友该做的一切。
“你是我交往过的最体贴的男友,但是如果你的男朋友不是我,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对吧?无论对象换成谁都可以,你都无所谓。”
蒋飞木被问住了,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换了一个人还会这样吗?大概率会,对自己的男朋友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赵千,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赵千还是哭,看起来伤心无比,“能不分手吗?”
他俩最后还是没能彻底分掉,因为赵千以死相逼,而他被吓住了。
蒋飞木实在不能理解,怎么能有人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那天傍晚他和李文景去了帕拉玛塔河畔喂海鸥。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河岸的人很少。
李文景问他怎么两年都不回国,蒋飞木只说自己想散散心。
两个人谁也没再提当年那短短几天的荒唐恋爱,好像那只是青春年少时小小的尴尬往事,但是只要不提,就随着时间风化了。
“你最近还有再谈恋爱吗?”,蒋飞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