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开幕（2/2）

“你想说什么，”雄虫柔声问，像是哄孩子一样鼓励，“他不会知道的，只有我们两个。”

“考珀”伸出尾指，轻轻搭在西瑞尔的尾指上，很快又收回去，眨了眨眼睛:“这是我们的秘密。”

他说话很小声，话音落下后府邸依然安静如常，没有打扰任何熟睡的虫。

西瑞尔注意到他没有穿鞋，智能机器管家也没有运作，不会惊扰其他雌侍和仆人，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在那轻柔的嗓音里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可他依然紧绷，谨慎地低声问:“雄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回话的时候眼睑低垂，温驯又安静，过了片刻他又骤然反应般补充:“是我……愚钝。”

怎么能露出一点指责雄虫表达有误的意思呢，所有的错都该是雌虫的错，雄虫永远是对的。

星历2779年3月，兰伯特中将嫁给卡斯帕伯爵长子的第七个月，他还没能彻底适应这样的身份转变。

尽管他受过婚前教育，家族的教导，也没办法让他从将领的身份一下转换成服务雄虫的雌侍，不能有自己的思考，只为雄主提供愉悦的物件。

西瑞尔的大脑被分成两半，一半麻木且沉默着接受，这是雌虫必然的命运，另一半在不甘，凭什么，他拼尽全力换取功勋，成为家族最耀眼的新星，却依然被雄父随手丢给一个地位更高的愚蠢贵族，只为靠着伯爵换取更多的利益。

“考珀”看着西瑞尔，觉得难过。他想到上辈子，曾经见过两面府邸以外的西瑞尔·兰伯特，第一次是第三次远征，民众夹道欢迎军队胜利归来，西瑞尔跟着上将身后，旌旗在他身后飘扬，雨后晴湖般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嘴角微有翘起，鲜花香草落满他的制服，缠绕在他红色的发丝里，骄傲又锐利。

第二次在帝国日，西瑞尔被授予“帝国之剑”的称号，一枚白花缠绕直剑的勋章挂在他的右肩，他的红发在微风里发丝微动，白色的军服绣着金线，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身躯，无愧于“帝国之剑”的称谓。

很可惜，这两次都是在光脑的网络中重现，他出现在这具身体里时已经是西瑞尔出嫁的第三年，那时西瑞尔已经不被允许回到军队，只能在军部担任文职，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

在最后的一年，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按照“考珀”的认知，那是严重精神疾病的晚期。

“考珀”心有余悸，他欣喜地想，现在还不晚，还有机会。可他不能出现太久，这次他必须谨慎行事，尽量不让考珀·卡斯帕察觉自己的存在。

他笑了笑，想要握西瑞尔的手，但还是顾及西瑞尔的状态，决定不过多进行肢体接触，他要渐渐让西瑞尔把他和考珀·卡斯帕分开。

“没关系，我不在意。”他温声说，再次强调，“我不是他，你只需要记住就好。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太久，也不能解除你的惩罚，不然他醒来时发现，你会受到更严重的惩处。等天色微微亮起，你就将毯子放回，我会将智能管家开机时间设置在清晨六点半，这时候考珀·卡斯帕的雌君应该起来了。”

他微微歪过头，凑近一点，笑容和煦：“你是军雌，能做到按时醒来吧？”

西瑞尔心情复杂，在他听到“不能解除惩罚”时在心中冷笑，果然还是这个雄虫，怎么会不是。但听到接下来的话语，渐渐觉得难以置信，他艰涩地想，这又是什么把戏，该不会是想要设个套，让他钻进去，好又有借考惩戒自己。

“考珀”并不解释什么，他的母亲教导过他，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

他站起身，礼貌地说：“晚安。”

西瑞尔愣怔原地，简直匪夷所思，一时间忘了守则上的规定，没有给雄虫道别。什么时候高高在上，愚蠢无礼的雄虫会和自己的雌君雌侍互道晚安？他想要回头去看，可身体却依然凝固，心中念头纷乱，生怕雄虫突然回身，斥责他擅自遮掩身体，紧接着就会是鞭打和羞辱。

他身体僵硬，直到身后脚步声消失不见，敏锐的听力捕捉到房门轻闭的声音，他才飞快抓住毯子，想要放去，又贪恋蔽体，没有哪个雌虫甘愿被这样折辱。

西瑞尔咬着嘴唇，终归将毯子放归原位，站起身时还因长期曲腿导致血液流通不畅，踉跄了一下。

他吸了口气，重新跪在原位。银色月光慢慢偏移，西瑞尔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开始怀疑考珀有精神类疾病，可这样的症状只有精神力强大却不稳定的雌虫才会罹患，一只养尊处优，头脑愚蠢的雄虫怎么会有这样的疾病，更何况他只是B级。

西瑞尔捉摸不透，时间就在他混乱的思绪中一点点流逝，直到智能管家开机声响起，雌君打开房门的声音利落响起。他有些茫然地放空了一下思绪，想到晚上发生的事，觉得如梦似幻。

可他很快就惊觉过来，他还不能放松，他的惩罚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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