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被扔啦（爽）（2/2）

纪湘跪在他脚边，双手颤抖地攥着他的裤脚，痴傻的样子，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张俊俏的脸上，眼泪鼻涕和血迹纵横交错地淌着，目光却紧紧黏在他的脸上，如果就要死了，就最后把爸爸印在脑子里吧。

乞求抵达地狱前，神能允自己做个美梦。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霍德尔突然不屑地笑了：“杀了你多便宜你啊。”

他俯下身贴进纪湘，伸出手像往常一样宠溺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你听好了，纪湘。”

仿佛隐隐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纪湘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身子又开始抖成个筛子，周遭的一切变得寂静无比，只有脑内的嗡鸣笛声。

霍德尔在他耳边呼出热气，咧着嘴残忍地露出尖锐的牙齿。

“我，不。要。你。了。”

子弹穿透他的耳膜和心脏，鲜血淋漓。

他明白，这才是神判给他的死刑。

然后，纪湘被吓到失禁了。

裤裆里瞬间湿透，尿液细流一样的不受控制的淌出，一汩汩浸湿了内裤，染及外裤。

“………………”他失声尖叫起来，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眼球干涩到爆裂，却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他大张着嘴惊恐地跪坐在原地，整个人像触到电闸一样抽搐，涌出的尿液在身下源源不断堆积成一个淡黄色的小水洼。

濒死羔羊的模样看着恶心极了。

真的恶心极了。

“别在这里恶心我，我给你一个小时，把你的东西拿走。其余的，我会让人扔出去烧掉。”霍德尔轻蔑地告知道，随即便扭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曾几何时，他看着他的目光，有嗔怪，有喜悦，有害羞，有迷茫，有心疼，即使还有种种的愤怒和埋怨，也没有一次是这种神情。

那眼中从未有过的厌恶，让他连上半身的直立都支撑不住，像倾颓的大厦一样向前倒趴了下去，企图用寒冷的地面来支撑住他逐渐僵硬的身体，和早已死去的灵魂。

很久之后，那像尸体一样的人动了一下，他迟慢费力地爬到蛋糕盒打翻的地方，在凳子腿儿那里，他瞥见了一个粉蓝色的礼物盒，费力地将绑了蝴蝶结的丝带拆开，里面是一个定制的娃娃。

红色的纽扣眼睛，金色的头发，毛茸茸的手掌胖胖的，似乎在像他挥手，想要拥抱他。

那本来是他的19岁生日礼物。

纪湘把那已经不成形状的蛋糕小心的拿出来摆到自己面前，把娃娃放到自己对面，把还算完整的一块切下来用叉子舀了一口塞进嘴里，痴呆般对着那个娃娃撒着娇说道。

“爸爸……蛋糕好吃，谢谢爸爸。”

霍德尔心中五味杂陈，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专注去听时钟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

“时间到了，快滚吧。”他依旧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纪湘依旧静静跪在地上，隔着几米远，仿佛死了一样寂静。

“最后一个问题，爸爸。”隔了许久，那尊雕像着发出一声轻若喘息的询问：“……阿湘是谁？”

“……你知道了？”

纪湘曾想过无数种答案，他承认，或否认，或装作毫不在乎，或与他回忆往昔。

可这四个字像巨大的磨盘碾碎他的尸骨，让他再毫无一丝胜算可言，他已经不知道该做和反应：“哈哈……我和他，像么？”

霍德尔看着窗外，纪湘看不见他的脸，窗外电闪雷鸣中，他的回答却甚是清晰。

“……你不配和我的阿湘相提并论，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纪湘没有再回答，心死神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本来修长健硕的身形槁如枯叶，怀里只抱着那个娃娃。

他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也永远再无法回头看。

关上门，就是永恒。

他宽厚的背影消失在暴雨的帘幕中，一下融入一方天地，须臾黑灰色之间。

世间最残忍的酷刑，也不过如此吧，三千凌迟，和今日他遭遇的一切相比，也不足为惧吧。

自己为什么要在一条错误的路上撞得头破血流，明明摔得粉身碎骨还孤注一掷，爬起来继续越走越错……什么是错？

错就错了，他早就错得无可救药。

“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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