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是他骗了咱们!(1/2)
韩亦昭心头一阵强烈的恍惚错乱,回过头来,往身边看去,就见旁边刚领着民壮赶回来的祁霄也是一脸的震骇,呆呆的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不可置信的迷茫。跟着祁霄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手指着阵前,大声道:“……他就是磨延啜!”他脸上罕见的激起一阵暴怒,扬鞭就要往阵前冲。“咱们白白将银子交给了他!是他诈死劫了咱们的大车!”韩亦昭知道他武艺实在稀松,忙令两个士兵将他按下了,祁霄兀自挣扎着,大声道:“他骗咱们!定是他偷看咱们军情!他……”
韩亦昭一下子想起,当日江牙失陷,虽然是秦杞强令邱靖退兵之故,但义军奔援途中,是史以楚先通传五里坪敌情,命义军全军挥师五里坪,而后察觉同罗疑兵之计,再回援江牙时,江牙镇守军已遭惨败,邱靖战死阵前。乃至于他和萧定分头行事,一在壶嘴坳,一在羊角汊,中间万千不如人意,竟而爱侣成仇的往事,无不因此而起。倘若没有史以楚在中作乱,则义军说不定便赶得及援救江牙,折冲府甲字营未必便败得那般惨法,而他和萧定恐怕更不会纠缠怨恨如此。种种往事涌上心头,想起甲字营殉在壶嘴坳,而萧定至今缠绵病榻,深觉史以楚又或是该称磨延啜,不论在公在私,实在都是他的最大仇人。
他一言不发,自鞍侧摘下了角弓来,缓缓拽开,搭上一枚铁箭头,瞄准了史以楚的咽喉。
火光下史以楚正与央夏对面而立。两人于战场嘈杂中都在说着什么,似乎又急又快,只是隔着远了听不见,似乎央夏一再咄咄相问,史以楚却只是回避,逼得紧了就摇头。央夏似乎又是不可置信,又是伤心已极,喃喃又追了一句,史以楚仍然不应。央夏突然间哭问了一声,手指着自己的小腹。
史以楚也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抬起头来,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什么。
牛筋弓弦猛地振动了一下,韩亦昭放开了手。火光下箭如飞电,挟劲风直奔史以楚咽喉而去。史以楚像是猛的惊觉,手猝然往外一挥,才见着腕间一轮极短的刀刃裹着牛皮,竟连刀柄也无的笼在袖里,乍一挥出如圆月一轮,堪堪将那箭矢一劈两段。这一下刀路也是诡异难防,就如当日骨咄禄那一记反骨绞一般,显见是同罗刀术。韩亦昭心里暗叫一声可惜,他将白马给了萧定,连着马鞍侧挂着的铁胎弓和四羽大笴就一并不在手边,这一箭倘若是他惯用的弓矢,料想磨延啜就躲避不过。
他正心里惋惜,突然就听磨延啜也是一声惊诧不信的嘶叫,两只手一起捂住了心口。
而央夏似乎怔了一怔,忽的就回身驱马而奔,满脸都是悲苦的恨意。
长生天不照徐洛罕!
这是斛连今夜最大的念头。他们这一日,实在是不顺到了极点!
头一夜间纵马队烧掠官帽村,随后于山野间休憩了半夜,次日清晨又行,赶正午时已经踏入徐洛罕。他本以为是如狼群扑向了绵羊,孰料竟如踏入了捕猎的圈子一般!
他亦曾遣人侦探徐洛罕驻扎的义军军营,先后去了两拨哨探,回报都是义军军营中来回巡逻,显见仍然懵懵懂懂的驻扎在原地,再加上磨延啜在义军中一向行迹深藏,想来确无防备。可当马队扑向肥肉时,方知这徐洛罕不过是个捕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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