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市的惊喜，属于比尔奇的神话生物（2/2）

“这是？”比尔奇是真的感兴趣了。

“这是我们专门为您准备的——”莱尔德一把扯下幕布，“荒原巨龙！”

他身后的幻想生物喉间发出低沉的轰鸣，带着硫磺气味的鼻息吞云吐雾般缓缓喷向天花板。

“......龙。”比尔奇蓝绿色的眼眸蓦然睁大，微张的粉唇间露出皓齿。

这个世界是有龙的，但是它们居住在人烟稀少、任何生物难以生存的荒原之上，寻常人见都难以见到它们，更遑论捕捉一只活的。

比尔奇再一次刷新对夜魔俱乐部的印象，对其背后神秘的老板也更加好奇。

“这只龙还是幼年体，我们在荒原边缘发现它时，它似乎受伤了，翅膀一直盖在头顶颤抖，气喘吁吁。我们没费多少劲就将其捕捉到，这还多亏了您制作的伊索尔德魔药。”莱尔德谄媚道。

伊索尔德魔药是比尔奇用一种致幻蘑菇中提取出的物质制作的麻药，通过注射、吞服、吸入等方式都能给人的大脑带来很强的致幻效果，剂量大时，可使人昏迷，对外界失去感知。

比尔奇倒是没想到他们还能用来捕龙。

“我们老板将此龙送与您，还有一层原因想必您比我们更清楚。”莱尔德说道。

比尔奇自然知晓其意，这次定下的单子里需要用到龙身上的某个部位，本身就极难寻到，老板直接为其找来，也是省了他一桩麻烦。看来这药，夜魔确实急用。

比尔奇微微弯腰：“请替我向贵店主人致以最真挚的感谢，您送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这龙，他自然是照单全收了。

龙角、龙鳞、龙翼、龙眼甚至是龙肉，全身都是无价之宝。这笔买卖，可以说是夜魔俱乐部在做慈善。

“虽然是幼年体，但还是存在一定危险，您近前观赏时请一定要小心。”莱尔德十分识趣，给比尔奇介绍完，便退出训练场，留给比尔奇独自欣赏礼物的时间。

比尔奇踱步向前，抬起头用目光描绘眼前这美丽的生物。

它有一双硕大威严的黄金瞳，即使微微垂眸，也能看到眼中那永不熄灭的炽热焰火。粗硕的前肢、后腿、龙身、龙尾，都被一层闪烁蓝黑色金属光泽的坚硬鳞片包裹。

它还是幼年期，因此体型并不算大，大概能塞满一个四米挑高的贵族卧室，龙角相比成年龙也小小的，极为圆润。

那双举世无双的龙翼薄薄的透着光，乖巧地覆盖在背上，龙尾蜷曲在逼仄的笼子里。

龙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不曾给予比尔奇一个眼神。

龙就是这样，高傲的生物，即使身在囚笼，也依然不会为任何低等生物低头。

比尔奇并不觉得自己低等，但也不在意这条龙对待他的态度。毕竟，它还能活着望天的时间不多了。

龙鳞很坚硬，不过比尔奇收藏有一把龙骨制成的剔骨刀，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刺进这条龙的心脏，结束它高贵短暂的一生。配合伊索尔德魔药，可以让这条龙走得毫无痛苦。

在此之前，比尔奇打算再欣赏一下这条龙活着的姿态，毕竟他以前只见过死的。

死龙眼中的焰火已经变成了一团毫无机质的絮灰色琉璃，死亡的气息浓郁冰冷。不过原来龙活着的时候，眼瞳如此美丽，令人叹服。

这条龙为何会流落于荒原边境，并且精疲力竭，其中缘由不为人所知，比尔奇也懒得探究了。他只是走近，绕着笼子慢慢观察。

在他还是一个小海盗的时候，曾经听船上的老海盗说起过龙。

老海盗风吹日晒的黝黑皮肤上布满了皱纹、晒斑和老年斑，然而说起龙时，他浑浊瞳孔里反射的亮光还犹如少年时那般鲜活强壮。

他说他年轻时曾经跟随商队做过一段时间的保镖，那时自是意气风发、自以为天下无敌，没想到后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贵族大公，跑到海上做了一个一辈子籍籍无名的海盗。

当他还是保镖时，他曾经跟随商队路过一段荒原边境，那天的天气出奇的雾多，就好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躲在云间喷云吐雾，浓烈的水汽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以至于不知不觉竟然走进了荒原。

越走，草木越稀少，直到周围寸草不生、四下寂静之时，他们才惊觉走错了方向。

正在六神无主之时，他们突然听见天边传来悠长低沉的龙吟，他们抬头惊望，竟然看见雾气中出现一条成年巨龙的黑色身影。

它张开巨大的龙翼略过他们头顶上空，扑扇的巨风驱散了眼前的雾气。等他们再一眨眼，龙已经消失不见了，看着眼前开阔的荒原，他们跌跌撞撞找到回去的路。

老海盗说，他朦胧之中，似乎看到过那条龙黄金般璀璨的双瞳，那光好似穿透厚重的浓雾，犹如灯塔。

没过多久，老海盗因为败血症死了。

比尔奇绕着龙看了一圈，最后走回它的面前。他打算让这条龙再多活两天。

安排管事负责把龙拉回自己的地盘，比尔奇最后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龙，没想到这次与龙的视线恰好相撞。

这条龙在比尔奇并未注意时似乎也在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被发现后那双尖尖的龙耳朵而忽而支棱，忽而耷拉下来。

比尔奇低低笑起来，火红的长发虽然不如龙瞳般耀眼，在龙的眼中却同样夺目。这颜色就好像只开放在荒原火山口的灿烈花。

龙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人类的头发拥有令它如此怀念的颜色。

它只是，因为发情期暴躁不堪，失去神智，疯狂到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飞到荒原边境而已，没想到就此背井离乡。

众人都不知道，龙其实已经成年了。它因为暂时的重伤倒退回了幼年期，身体为恢复伤势而积蓄力量，一旦复原，它将是一条健壮恐怖的成年龙。

比尔奇将龙带回位于黑市的集中地后，第二天清晨，难得表露心情，哼着小调走进放置龙的仓库。

龙正趴在前爪上假寐，比尔奇进来后，它敏锐地察觉到生人的气息，双眼睁开一条细缝，一抹火红的颜色跳跃进眼中。

哦，是昨天那个发色像灿烈花的人。

它继续保持不动，看比尔奇要干什么。

比尔奇此时心情颇为明朗，他绕着龙又走了一圈，心里已经思忖好龙的哪一块部位用于制作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