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错会(心闷)(2/2)
“嚯,照你这么说,他那身子岂不还是干净的?”
“那可说不定,万家出事前他那性子京城谁人不知,浪荡的很,有点姿色的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现在多半让人给玩透了,瞧瞧他走路的样子,这段时间十有八九都是在床上过的。”
“你疯了,怎么还想到他头上去了?”
“这有什么,同他一块儿玩的那几个不都有这心思吗,只不过是碍于万家的权势不敢摆在明面上罢了,他万呈安虽说是个混账,但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前几年打马球的时候你没瞧见吗,他嫌天气热,直接光着膀子上场骑马,周围一圈公子哥的眼睛都看直了,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出身太好招惹不起,谁不想把他弄回家尝尝味儿?”
这边的窃窃私语还未结束,那边的万呈安已经被钟玉拉着上了二楼的单间。
方才说话的年轻公子还盯着那背影不放,一直到看不见了之后,才颇为可惜地转过头来:“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让我爹去向陛下求个恩典,把他放我府上待一段日子的,万家能这么快倒台,你家,我家不都有一份功劳吗?”
“他那脾气你能吃得消?别说是弄床上去了,就是带回家都困难吧,看他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样,除了沈家独子,就没瞧得起过谁,只会拿他爹说事,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应该的。”
“应不应该都是其次,我就想知道这钟大人什么时候能玩腻他,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好去……”
“客官借过,茶水烫得很,小心。”
小二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水从他们桌旁经过,本来走得好好的,却不想腿上一软,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将整壶茶水都泼在了两人的身上,茶壶和茶杯也在顷刻间碎成了好几瓣。
凄厉地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把其他桌上客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公子,真是对不住,小的……小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忽然就腿软了……”
面对这一情形,新来的小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哆哆嗦嗦地说完话,还想再补充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小二,去换盏新茶来。”
“换什么茶,没看见他烫了人吗,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过来。”
“皮外伤而已,有什么要紧,”沈青越从后面走过来,将两锭金子和一瓶上好的烫伤膏放在他们桌上,语气冷淡的说道:“医药费,我替他付了,这烫伤膏是出自李先生之手,效果自然不必多说,二位既是出自名门,定然不会失了气度,同酒楼里的小二计较这点小事吧。”
眼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手又疼得厉害,两人不愿久待,哼了一声后,便拿起桌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就完了?没意思,还以为能看着什么新鲜事呢……”
热闹没了之后,其余客人都纷纷回桌,边喝酒边聊着之前没说完的事。
“公子,多谢您慷慨解囊,那钱,小的会想办法还您的。”
“不用还了,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沈青越摩挲着手中细小的石子,想到方才听见的那些话,心头闷得难受,转身就回到了刚刚落座的地方,拿起还未喝完的酒杯,一饮而尽,涩苦的液体入腹以后,总算缓解了些许苦闷之情。
“这一上午话还没说几句,酒你倒是喝了不少,怎么,有心事?”
杨绍元给沈青越夹了一块鱼肉,轻声道:“父亲在家常说,你性子和姑姑最像,少不得会走她的老路,我看不尽然,在嫁进沈家之前,姑姑并不是郁郁寡欢之人,相反,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快乐,是因为我,对吗?”
说着,沈青越又替自己斟满了酒,如方才那样喝了个干净,放下酒杯后,他低声笑道:“我知道,她同父亲之间,只有从前一起长大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她不爱父亲,也不会爱我。”
“当年的联姻实属无奈之举,姑姑她,也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从前,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走出京城,同那位小将军云游四海,可后来,那小将军死在了战场上,林家又接连几次被诬陷弹劾,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自成婚以后,沈郡公就没让其他人见过她,困在后院里那么多年,能撑到你懂事的时候才离开,已经很努力了。”
“我不怪她,错的人是我父亲,”沈青越一边倒酒,一边说:“我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面对我,所以,我一直在改,我想避免犯下和父亲一样的过错,我想成为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是讽刺的是,绍元,不管怎么避免,我都逃不过父亲的影子,像他当年那样,我也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
沈青越喝尽杯中的酒,脸上微微发红,似是有了几分醉意,他望向二楼,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过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