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也不是非得，主要之前没好全嘛，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按着大夫的说法，最后上一次药，过几天就可以全部拆了。”他笑眯眯说着，将换下的布条丢到一边，把药膏细细涂在伤处，随后举起那卷细布，挑眉拿一本正经的语气调笑道：“劳烦抬个手，这是最后一次帮杨大人绑这布条了，稍微配合一下呗。”

对方不耐瞪他一眼，一边嘟囔着“哪次不配合了？”一边把小臂抬起悬空，符申利落将布条一圈圈绕上，不松不紧刚好贴着那柔软的皮肉，随后将两端埋进布条底下压住，便算是完成。他做完这些后杨善便自然而然放下了手臂，符申的手却仍没离开，指尖在臂弯点了点后顺势往上移去。

“说起来，脖子上的疤怎么样了？这段日子总在擦祛疤膏，应该有些效果吧。”他低声嘀咕着，轻轻抬起对方的下颚后，指尖滑到了他的喉间。杨善在他捏自己下颚时就想拍开那只手，听他如此说了，不由顿了顿，最终还是配合着昂起了脑袋任他观察。

符申时隔许久，再次触到了那道疤，不过这次它不再像当初似的，光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了。那大夫开的药果然不错，疤痕相较原来已经萎缩淡化了不少，也早已不会影响对方正常说话了，虽然仍是肉眼可见的一道伤痕，但假以时日，想必总有天能淡得如同他手臂上那道痕一样。

就好像那些往事，再怎么错综纠葛，也已然渐渐淡去，总有天会彻底成为过眼云烟，回归平淡。符申指尖缓缓沿着疤痕抚过，在杨善终于忍不住那点微弱的痒意，缩了缩脖子要躲时，他很是干脆的收回了手，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无辜神情。

“看来药很不错，有机会好好感谢那位大夫。”他笑着坐回椅子上，着手收拾用过的小药箱。杨善舒了口气，默默瞪他一眼就准备去更衣休息，还没起身就被符申叫住。

“稍等一下，杨大人，还有件事儿想与你商量商量。”

他收拾完东西，指尖顺势点着桌面，无意中敲击出规律节奏，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开口，杨善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也给对方添了一杯，随后支起右臂撑着脑袋，歪头等他继续。

符申便径直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后认真问道：“据说奇书里有一招，名曰银针渡穴之法，不知杨大人听过多少？”

奇书？再一次听到这个词，居然有种微妙的恍若隔世之感，杨善敛住下意识回忆过往的思绪，坦诚答道：“听过一些，不过这一招并不在羊天朋所持有的那本奇书里，所以我了解的也不算详细，只知道是可以提高些武功修为的秘法罢了，那人还曾经抱怨过，说如此有用的一招怎么偏偏不在我们这本里呢。”

连他都这么说了，看来这一招应该确实有用了，符申忍不住地扯了扯嘴角。“对，这一招记载在花如梦那本里了，所以我要说的事儿，算是个好消息了，”他扬起大大的笑脸，在对方似乎猜到了什么的恍然神情里，止不住开心道，“花如梦把这一招秘法传授给我了，虽然目前还学艺尚浅，不过我想，或许可以帮助杨大人更好的恢复武功了。”

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至于花如梦为何要把奇书里的招式教给符申——可能的答案也只有一个，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对方没说，杨善便也没问。

“那确实挺好，所以具体应该怎么做？今晚就来么？”符申真心实意的喜悦笑容似乎于他有着非凡的感染力，望着对方，杨善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声音里带上了一抹盈盈笑意。

“等明日的吧，今天正好就让我先准备准备。话说，似乎是锻炼完再渡穴的效果更好，现在也算安稳下来了，杨大人打算恢复日常的锻炼吗？”符申问着，同时脑中捋了捋最近的这些情况，又提议道，“可以就在杨府练，不专门出城了，反正一直在那儿习武的先头队伍也已经交给了朝廷，我不用专门去看着了。”

杨善知道他仍是在担心那些谣言，毕竟人可以被擒，可已被散播出去的流言没法捉住。不过能待在杨府总是好的，他点头笑道：“自然要恢复，练武乃头等大事。在杨府也自然可以，不过有件小事还得麻烦符教主。”

“何事？”符申有些惊讶，但还是先制止道，“说了不要喊教主，太生分了。”

符大侠就不生分了是吗。杨善默默腹诽着，又觉得似乎确实如此，他撇撇嘴懒得深究这些，只继续道：“我需要玄阴教的各位在京里顺手传点小小的流言，不用多密集频繁，也不用太刻意，小商贩们日常聊天随口一说，大概这样的程度就可以。”

而当符申听完他所要传的内容后，立刻明白了此举用意。“这倒是个洗清那些旧谣言的好办法，就是需要点时间，流传得越显自然，才越有说服力。”

杨善自然明白这点，他提的那些要求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个效果。两人就着这件事又商量了些细节，最终便敲定了方案，只待执行。

“就请杨大人静候玄阴教的表现吧，保证不让你失望。”符申调侃着，见杨善打着哈欠还不忘瞪他，无奈推着人快去睡觉，而他自己则又翻开药箱，做起了明日渡穴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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