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金瘤（1/2）

“灵魂降息”带来的短暂红利，如同给即將渴死的人灌下了一杯掺著沙子的浑水，解了燃眉之急，却留下了永久磨蚀喉咙的痛楚。

祠堂內，残存的顾家人瘫倒在地，每一个都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不仅仅是肉体的虚弱，更是灵魂深处瀰漫开的一种永久的、令人绝望的疲惫与固化。那种与生俱来的、对天地灵气的细微感应，对大道的一丝縹緲期盼，彻底消失了。灵魂仿佛被套上了一层厚重冰冷的枷锁，再也无法轻盈，再也无法成长，只剩下沉甸甸的、不断缓慢消耗的“本金”。

但此刻，没人去仔细品味这份永久性的残疾。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集中在顾伯山怀中，那个刚刚从即刻崩毁边缘被拉回的儿子身上。

顾厌依旧昏迷著，小脸不再是令人心悸的乾瘪，恢復了些许孩童的轮廓，却是一种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呼吸微弱，但总算平稳了一些。

而他丹田处的变化，吸引了所有尚能视物的目光。

那里，原本因能量衝突而显现的赤红与淡金异象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莫婴儿拳头大小、轮廓並不规则、微微隆起的淡金色凸起，透过他单薄的衣物和皮肤，隱约可见。

这凸起並非温暖祥和的圆融金丹，更像是一个……瘤子。

一个由无数细密、玄奥、却隱隱透著几分邪异的金色丹纹包裹而成的共生体。它表面缓缓流转著淡金色的微光，光芒並不纯粹，內部似乎还夹杂著些许未能完全化去的、暗红色的毒素丝线和灰败的诅咒痕跡，如同寄生失败的疤痕。

这就是“黄金瘤”。

金丹胚胎a-17在吞噬了海量经由“降息”提纯的全族魂力后，勉强“满意”，开始了最初步的、极其勉强的“融合”產物。

它不再是完全的外来物，但也绝非与顾厌自身完美融合。它更像是一个霸道而挑剔的房客，在极其糟糕的环境（f-级丹田）里，用最低成本给自己搭建了一个临时巢穴，並极其不情愿地接通了水电（灵根残骸和灵魂本源），但隨时可能因为“物业服务”不到位而再次暴走或弃租。

魂契仪的光幕上，数据发生了关键性更新：

【核心容器（顾厌）状態：胚胎初步融合完成】

【融合形態：不稳定共生体（『黄金瘤』）】

【融合度：1.7%】

【容器状况：极度虚弱（生命本源大幅损耗，灵魂重创）】

【丹田状態：永久性结构改造（经脉扭曲，空间固化的瘤体占据）】

【当前风险：中度（胚胎暂时稳定，排斥反应降低）】】

初步融合完成了。

代价是：

顾厌永久的丹田改造和经脉扭曲，未来修行之路已断，且终身需承载这颗不定时炸弹。

全族灵魂永久“降息”，成长性与恢復力归零，道途尽毁。

数十位族人在之前的连环危机中魂飞魄散。

用如此惨烈的代价，换来的，仅仅是不到2%的融合度，和一个隨时可能再次反噬的“瘤体”。

但无论如何，他们確实从即刻死亡的悬崖边，退后了一步，踩上了一块看似稍微结实一点、实则依旧在不断崩裂的岩石上。

祠堂內瀰漫著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有对未来的彻底茫然，有灵魂被阉割后的空洞，也有看著顾厌暂时稳定下来的一丝微弱慰藉。

顾伯山小心翼翼地抱著儿子，粗糙的手指颤抖著，不敢去触碰那丹田处诡异的“黄金瘤”。他能感受到那瘤体微微的、规律的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一种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波动，但这波动带著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让他心悸。

就在这时——

那面巨大的、一直显示著-47 spu和 0.0000%的监控屏，毫无徵兆地再次亮起！

猩红的光芒闪烁，屏幕上的画面和数据开始剧烈扭曲、重组！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一紧！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司马家又有什么新样？

很快，屏幕上的变化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