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童战魔童（2/2）
所有人都清楚，普兰德利的目光，正投向圣西罗。
与此同时，本轮意甲还有另一场重头戏：国际米兰坐镇梅阿查迎战罗马。
两场代表看意甲最高水准的顶级对决，让整个联赛的关注度，达到了赛季以来的最高峰。
按理来说，两场比赛相隔一天，並不存在直接的收视率竞爭，热度理应不分伯仲。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米兰与尤文的这场大战，在赛前所引发的话题度、爭论和媒体版面，
却以压倒性的优势，远远超过了另一场强强对话。
原因无他，一切都源於那个酝酿已久，並在本周被米兰和都灵两地的喉舌媒体彻底引爆的终极討论：
萧阳vs博格巴！
这场对决，早已超出了球员个人能力的范畴，演变成了一场关乎於俱乐部荣耀、足球哲学乃至城市尊严的代理人战爭。
作为米兰喉舌，《米兰体育报》率先发难。
他们在体育版的整个头版，刊登了一张巨大的合成图片：左边是身穿红黑10號的萧阳，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桀驁不驯；右边是身穿尤文6號的博格巴，背景是精確运转的齿轮，表情冷静而自信。
標题极具煽动性：“魔童vs金童：意甲的未来王座之爭！”
“当人们谈论天赋时，他们在谈论什么？
是博格巴那种肉眼可见、符合现代足球一切標准模板的完美球员，还是萧阳那种打破常规、无法用数据衡量、如羚羊掛角般无跡可寻的『非常规天才』？
保罗·博格巴是足球工业流水线上生產出的最顶级的奢侈品，每一个零件都闪闪发光而萧，他本身就是一座未被开採的矿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铲子下去，会挖出黄金还是钻石。
是体系成就了博格巴，而萧，正在成就一个挣扎中的体系。”
为了给自己的观点增加分量，《米兰体育报》特意採访了俱乐部名宿，曾经的红黑e
古典前腰”鲁伊·科斯塔。
“看到那个年轻人穿上10號，我仿佛看到了过去。”
葡萄牙大师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米兰的10號意味著责任，意味著在最困难的时候，你要用別人无法想像的方式解决问题。我从萧的身上看到了这种特质。
他不是一个体系球员，他就是体系本身。
他的足球里充满了想像力和冒险精神，这是金钱买不来的，也是训练场上教不出的。
博格巴很强，非常强，他是所有教练都梦寐以求的中场核心，但萧，他是所有球迷都梦寐以求的足球精灵。”
鲁伊·科斯塔的站台，无疑为“萧阳派”的论调增添了最厚重的砝码。
面对来自米兰城的“挑畔”，作为尤文图斯的大本营，《都灵体育报》第二天就立刻用同样规格的头版做出了最强硬的回应。
他们的標题更加直接，也更具火药味：
“偽命题的狂欢：一场比赛告诉你天才与巨星的差別！”
文章的措辞极尽尖锐。
“米兰的同行们似乎陷入了一种自欺欺人的狂热里。
他们將一个踢了不到半个赛季好球的年轻人，与一位已经用冠军证明过自己、被全欧洲豪门追逐的未来金球奖得主相提並论，这本身就是对博格巴的不尊重。
萧阳的进球很精彩？是的，但那大多是在对方防守体系鬆散，或者利用个人能力强行製造出的『意外”。
而博格巴，他的每一次触球、每一次跑动，都是尤文图斯这部精密战爭机器上最重要的一环。
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胜利靠的是极致的掌控力，而不是偶尔的灵光一闪。
无序的创造力在绝对的纪律性面前，不堪一击。”
《都灵体育报》同样搬出了自己的“杀手”一一尤文名宿，法国传奇，博格巴的法国老乡：齐內丁·齐达內。
“我看过保罗的很多比赛，他让我想起了我自己，但他的身体条件甚至比我年轻时还要出色。
他能在攻防两端都做出巨大的贡献，他能远射、能突破、能防守、能传关键球，他是一个真正的『全能战士”。
这样的球员才是现代足球发展的方向。
至於那个米兰的年轻人，我听说过他，他的技术看起来很华丽，但在顶级的对抗中，
你的每一次选择都至关重要如果我是主教练並且只能二选一？
我当然会选保罗。
因为他总是能让球队变得更好、更稳定———”
齐达內的这番话，瞬间让这场论战的层级再次提升。
两家报纸的交锋，將赛前的气氛彻底点燃，
球迷们在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名宿们隔空喊话，整个义大利足坛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两个年轻人身上。
儘管积分榜上，尤文图斯以24胜2平1负的战绩一骑绝尘，而米兰仅仅11胜8平8负，两者之间相差了整整33分，但这巨大的分差，反而让这场对决更具戏剧性。
战火很快从媒体蔓延到了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
因扎吉率先走进发布会现场，他看起来精神不错，神情轻鬆，似乎並没有被外界的压力所影响。
“菲利波，所有媒体都在討论萧和博格巴，你认为谁更强？”一名记者开门见山。
因扎吉笑了笑，拿起话筒：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他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球员。
保罗无疑是世界上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之一，安东尼奥（孔蒂）拥有一块真正的瑰宝，
但我为我拥有萧而感到骄傲。
他给球队带来的不仅仅是进球和助攻，他带来的是一种信念，一种『一切皆有可能”的信念。他让圣西罗的球迷们重新找到了激情，这是任何数据都无法体现的。”
“可尤文图斯的体系非常强大，孔蒂的球队以战术纪律著称。你认为萧的踢法，会不会被他们的防守所限制？”
“足球不是数学公式，不是1+1就一定等於2。”
因扎吉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是那样，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把三分送给尤文图斯了。
我们尊重他们，因为他们现在站在积分榜的首位，但我们是ac米兰，我们在自己的主场，我们正处在最好的状態。
我们不会畏惧任何对手，我们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踢球，去爭取胜利。”
因扎吉的发言结束后不久，尤文主帅安东尼奥·孔蒂走进了发布会。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表情严肃，眼神锐利如鹰。
面对同样关於萧和博格巴的问题，孔蒂的回答显得更加强势和不容置疑，
“保罗是我们计划中的未来基石，他每周都在进步，他为胜利而生。他的天赋和他的职业精神完美结合，这让他註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
“那你如何评价萧阳？他最近的表现非常惊人。”
孔蒂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个很有特点的球员。他的確打进了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进球。米兰最近的成绩很好，我为菲利波感到高兴，他是个好小伙。但是·—”
他顿了顿，整个发布会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是，状態和实力是两回事。
一支球队可以依靠一两个球员的闪光贏得几场比赛，但这无法让你贏得整个赛季。
足球是一场战爭，靠的是严密的组织、强大的纪律和百分之百的执行力。有时候，一首优美的歌曲確实能鼓舞士气，但真正能贏得战爭的，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这番话，无疑是在暗讽萧阳的个人英雄主义，並自信地將自己的尤文图斯比作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言语间的交锋，火四溅。
这不仅是球员的对决，更是两位少壮派主帅足球哲学的直接碰撞。
比赛当晚，圣西罗球场座无虚席。
巨大的红黑tifo在南看台缓缓展开，上面是米兰队徽和一行义大利语：“noisiamo
lastoria（我们才是歷史）”。
这是米兰球迷对都灵新贵最直接的回应。
vip包厢內，气氛同样暗流涌动。
义大利国家队主帅普兰德利神情专注地坐在正中，他推迟公布大名单，就是为了亲眼见证这场对决。
他的助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切萨雷，你看，孔蒂的体系太成熟了。我们的国家队，也需要这种稳定性。”
普兰德利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著座椅扶手。
他看过的录像已经够多了，那些匪夷所思的进球固然令人惊嘆，但作为一个主教练，
他更看重的是球员在顶级对抗下的真实表现。
在孔蒂这台运转精密、压迫力十足的尤文图斯面前，萧阳是会像之前一样隨心所欲，
还是会迷失在钢铁丛林里？
这才是普兰德利此行的最终目的。
他要看看，这个“魔童”的魔法，在义大利最坚固的盾牌面前，是否依旧有效。
而在另一侧更加私密豪华的包厢里，超级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正眼神复杂地望著场內。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当萧阳还在意乙时，他和拉伊奥拉为了这个年轻人的归属权所进行的明爭暗斗。
最终，因为某些无法调和的矛盾，他只能忍痛放弃了这块璞玉。
他当初虽然遗憾，但那不仅仅是因为商业上的失利，更因为萧阳的选择让他像是输掉了一场与宿敌之间的战爭。
现在想来，这是他今年犯下的最大错误。
他错判的不是萧阳的潜力，而是他兑现潜力的速度。
他就像一颗被埋在浅土里的钻石，拉伊奥拉只是轻轻拂去了上面的尘土，就进发出了让整个足坛都无法忽视的光芒。
“一个亿，”门德斯心里默默盘算著，“如果他在我手上，並且在即將到来的世界盃上有所表现，一个亿欧元的身价都不是终点。可惜，太可惜了——”
主队更衣室里，此刻是一片异样的安静。
球员们已经换好了球衣，有的在低头整理球袜，有的在用绷带缠紧手腕，有的则双眼微闭，调整著呼吸。
空气中瀰漫著松节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以及大战来临前特有的，那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感。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因扎吉走了进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布置最后的战术细节，只是静静地站在中央，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位球员的脸。
他看到了蒙托利沃眼中作为队长的凝重，看到了德容那如同准备捕食的野兽般的眼神，看到了卡卡平静外表下燃烧的火焰，也看到了萧阳脸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混杂著兴奋与专注的神情。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看他。
“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因扎吉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那声音很响，
是八万名我们的球迷在为我们吶喊。”
他顿了顿，让球员们感受著从球场传来的如同心跳般的巨大声浪。
“相信你们也看了报纸，而我还想为大家转达一下新闻发布会上孔蒂说的话，”因扎吉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他说，他们是军队，而我们，只是一首歌。”
更衣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几名球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或许，他说得没错。”
因扎吉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確实像一支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每一步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他们很强大，非常强大，所以他们是联赛第一。”
他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扫视著全场。
“但是，先生们！我们是什么？我们不是军队，我们是ac米兰！我们不需要成为冰冷的机器，因为我们有心！我们有激情！”
他的声音开始提高，充满了感染力。
“当你们踏上那片草坪的时候，我希望你们看看胸前的队徽，这身红黑色的球衣，它不是普普通通的衣服！它代表著歷史，代表著荣耀！
马尔蒂尼、巴雷西、范巴斯滕、里维拉无数传奇曾穿著它，在这片场地上战斗过！这件球衣，它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他指了指身旁的卡卡：“卡卡，你比任何人都懂！告诉他们，为米兰踢球意味著什么！”
卡卡站了起来，目光坚毅，“意味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意味著你不只是在为自已战斗！”
因扎吉点点头，表示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然后转向萧阳：“萧，他们说你是“魔童”，说你的足球是『无序的”，那就去享受比赛，去创造，去让他们那台精密的『机器”出现混乱和故障！让他们知道，足球的美丽，正在於它的不可预测！”
最后，他走到了战术板前，但没有画任何复杂的线条。
他用手重重地拍在战术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33分！这是我们和他们的差距！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输定了！他们觉得我们只是来走个过场，来当他们加冕路上的背景板！”
因扎吉的眼晴里闪烁著光芒，那是球员时代，他站在越位线上，等待致命一击时才会有的光芒。
“所以，我们还有什么可输的？没有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走上球场，把我们的一切都留在那上面！
用我们的跑动，我们的拼抢，我们的心臟，去回应他们！
用90分钟的时间，告诉所有人，告诉安东尼奥·孔蒂，告诉整个义大利！”
他的声音达到了顶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这首“歌”，到底有多么嘹亮！capito？（明白了吗？）”
“si！（是！）”
整个更衣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所有的紧张和压抑，在这一刻都转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forzamilan！”因扎吉振臂高呼。
“forzamilan！”球员们齐声怒吼。
隨后，球员们鱼贯而出，走向那条通往战场的球员通道。
尤文图斯的球员已经在严阵以待。
卡卡和皮尔洛熟稳地打著招呼，两人低声交谈，脸上时不时露出微笑，偶尔还看向萧阳和博格巴，显然谈论的內容也是在围绕著两人展开。
萧阳和博格巴互相点了点头，都面无表情，但都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燃烧的强烈战意。
裁判看了看时间，挥手示意。
双方球员走出通道，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