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空白（2/2）

掌印人合上红绳盒，里面的掌印碎片发出“沙沙”的响，像在说“带上我们，我们也想看星落”。

穿蓑衣的人已经扛起红绳壶：“走嘍，再晚茶就凉了，星落配热茶，才够味”。

而那本空白书，还在书架上开著，红绳织出的星图旁，留出了大大的空白，像在说“等星落了，我们接著画”。

红绳书架突然轻轻晃动，最上层那本掉碎片的书“啪嗒”掉在地上，书脊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藏著的红绳。

红绳缠著半张星落时刻表，墨跡被灵草汁晕了边，却能看清“共生界星落，亥时三刻”的字样，旁边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红绳结，是少女父亲常打的那种。

掌印人弯腰捡起书，指尖的茧蹭过书缝，蹭出片掌印碎片，碎片上的红绳往沙漏方向指，沙漏里的星尘突然加速下落，像被谁催著赶路。

“亥时三刻，刚好够我们慢慢走到桥那头。”

老人拄著拐杖往雾里挪，红绳篓里的饼乾碎屑撒了一路，每粒碎屑都长出细红绳，往红绳桥的方向牵，像给他们留了条发光的路標。

红绳猫叼著沙漏跑在前面，尾巴的齿轮扫过碎屑红绳，扫出串细碎的光，光里浮出无数掌印，有的举著星图，有的捧著热茶，有的攥著反结的红绳，都在往桥的方向赶，像场热闹的赶集。

少女翻开空白书，新的书页上突然显出片红绳桥的全景。

桥上挤满了模糊的身影，有的是修真界的灵草翁，有的是蒸汽城的齿轮匠，有的是星际舱的星图师，每个人手里都牵著根红绳，绳头缠在一起，织成张巨大的网，像在准备兜住星落的光。

苏澈的羽毛笔往网中央画了个圈，圈里立刻长出朵红绳，瓣上的字是“我们在这儿”，字跡刚显完，就被星尘盖住，像怕被星星看见害羞。

穿蓑衣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指著雾里的红绳桥：“你看桥栏上的，都转方向了。”

桥栏的齿轮、凤凰、掌印都齐齐往星群的方向歪，茎弯出温柔的弧度，像在给星星鞠躬。

有朵的瓣上沾著片星图碎片，碎片上的星轨突然活过来，往桥中央爬，爬得又快又急，像在说“星落要从这儿过”。

掌印人打开红绳盒，里面的掌印碎片突然飞出来，往红绳桥的方向飘，碎片的红绳互相缠绕，织出个巨大的“等”字，字的笔画里缠著灵草与齿轮，像把所有世界的等待都拧在了一起。

“这些碎片等了太久，”

他望著飘远的碎片，声音里带著点哽咽：“有的等了十年，有的等了百年，就盼著星落的时候，能让红绳记住它们的样子。”

空白书突然从书架上跳下来，红绳缠著少女的手腕跟著走，书页哗啦啦地翻，红绳在上面织出星落的预告。

先是颗最亮的星往下坠，拖著长长的红绳尾巴；

接著是成片的星群跟著动，像被谁牵著的风箏；

最后所有星星都落在红绳桥上，化作无数掌印，每个掌印里都躺著半块饼乾，甜香漫得满天都是。

雾里的齿轮声更近了，能看见个模糊的身影推著星图架，星图架的轮子是红绳做的，滚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红绳猫突然对著身影叫了声，身影停下脚步，抬头往这边望，手里举著块缠著红绳的空白板，像在说“星图架修好了，能掛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