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武二重，洛荧煌的心（二合一）（2/2）
明明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在刚刚秉持著所谓“不亏欠”的心，拼尽全力地护著镇民。
他伸出手，將眼前之人散乱的头髮捋齐，脸上的血跡擦去。
隨后笑道。
“嗯，不回去了。”
“在南临镇彻底安定下来前。”
“我是不会回去了。”
说话间，却是再次扬起了手中之剑，瀲灩出蓝色水光，拦下了鬼物对著倒下镇民的一击。
洛荧煌看准时机，闪烁身影將镇民救起，扶至许青玄身旁后，再次问道。
“是为了这里的镇民？”
“或许吧。”
许青玄踩著步子，挥著剑，在一阵剑影纷飞后，又是拦下了鬼物的一击，救出几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又很快被坚定所替代。
“或许是为了这座南临镇，为了这里的镇民。但更多的，也是为了那条我心中所选，名叫武者的道路。”
“值得吗，这样做？”
听著这句似是自己也曾自问过的话语，许青玄先是一愣，隨后笑道。
“那需要去思考什么值得与否。”
“心中所想，去做就是了！”
“將心底选择的那条路，狠狠地，好好地，一直地，走下去！”
將手中的剑再次握紧横於胸前，许青玄深深吸了一口。
他望著趁乱全部聚集到自己身后的镇民，以及寻不到人影，默默走来的鬼物。
眼中闪过决然。
“洛荧煌，你带著剩下的镇民先离开，沿路记得寻找那些跑失的人。”
“那你呢？”
“我有一式剑招，足以解决眼前的鬼物。”
“境界比六重还要高的武学吗，可你才刚踏入二重……所以，施展的代价是？”
“……时间不多了，你先带……”
许青玄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自己已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
不只是他，包括他身后的镇民，包括眼前的鬼物，全都陷入一种诡异的静止当中。
“许青玄，你太小看我了……”
伴著一声嘆息，洛荧煌来到了眼前。
不过此时的她，身上却是燃起了璀璨无比的金红色火焰，从腰腹，从脖颈，向著全身蔓延开来。
而她被这火焰没过的身体，却是化作点点的光，散了出去。
“那书生说的其实挺对的，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你原可以直接离开的，但你从自己的心中找到了答案，选择留下。”
“我认可，尊重，甚至欣喜於你的选择，但这並不代表我会同意。”
“许青玄，欠下神灵恩情，欠下小镇守护责任，欠下眼前这所有一切的人，是我，不是你。”
“於情於理来说，做出选择的人，都该是我。”
洛荧煌再次对著许青玄扬起了笑意。
不过与此前不同，这抹笑意却是没有化作那眼中流转的眸光，而是泛至眼角，化作了些许晶莹。
“你知道吗？”
“那日神灵赐予我的祝福，都在这里。”
“都在我的心中，隨著跳动，化作血液，流遍我的全身。”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隨后握住许青玄的剑刃，將剑尖抬起，对准其中。
金红色的血液顺著握剑的手缓缓渗出，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洛荧煌笑著为他割血赐福的样子。
但许青玄记得，她说过，那时能给自己的血只有那么多，毕竟她可怕疼了。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许多次的。”
“我洛荧煌从不欠別人人情，不管是我父母，还是神灵，还是这里的镇民。”
伴著话语，伴著对方眼中闪过的光。
剑刃被托举著缓缓刺出，在红色的衣裳下，绽出了更鲜红的血色。
镇中房屋的火还在燃烧，空中的细雨也仍旧在下。
洛荧煌在这一刺之下，身子颤抖著晃了晃，隨后继续托举著剑刃，向著自己的心口不断递进。
相比此前，浓郁了数倍的金色也隨著心口蔓延而出，附著於剑身，亮著微微的光。
“我，从不欠別人的恩情。”
“我那薄情父母养育我的恩，我还了。我那旧时好友相伴的情，我也还了。”
“还有这十多年来的许多人，欠他们的，我都还了。”
似乎是心口血液的流失，又似乎是身上燃烧化作红色萤光的面积愈来愈大，洛荧煌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但她握剑的手，却更紧了。
剑刃也因此更进了一步。
“在今日过后，想来，我欠那神灵的，以及这座小镇的。”
“也都能还上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一切只能借你之手，而我，也无缘看上一眼了。”
穿过心口的剑，在此时抵达了尽头。
而洛荧煌，也贴至了许青玄的眼前。
她的身体已经燃去了七七八八，化作了红色的荧火，在小镇的火与雨中，向著天空，纷纷而散。
而那双一直让许青玄忍不住多看上几次的翡翠琉璃，却也消失了大半，留下的只有暗淡无光。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
“我和你明明只相遇了一天的时间，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欠你的却是越来越多了。”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一个特別的人，比我在大煌遇到的所有人，都要特別，这也让我心底泛起了念想，真想去你所在的世界瞧一瞧……”
伴著最后的一声嘆息。
洛荧煌抬起头，望著眼前之人的同时，忽地鬆开了握剑的手，想要向著他的身后抱去。
不过，不等她碰上许青玄。
那燃烧著的金红色火焰便燃尽了她的手臂、心口、血液，以及那眼神之中的一份歉意。
“抱歉啊。”
“明明我说过，我洛荧煌从不欠別人的。”
“但世间所有人，父母也好，神灵也罢，我都已经还了。”
“唯独欠你的。”
“貌似只能——”
“来世再还了。”
伴著洛荧煌最后的话语，隨著红色萤光向著空中散去。
周围静止的一切，也终於恢復了正常。
房屋的燃烧声，细雨的坠落声。
镇民的呼喊，鬼物的脚步。
一切都仿佛和刚刚別无二致。
除了那一抹灵动的红色身影。
许青玄抿著嘴，缓缓站到了所有镇民的前方。
举起了那把灿若荧火的剑。
【神兵：荧煌】
【介绍：千帐灯前浮荧芒，星火灼神意煌煌。大煌世界洛荧煌以心头之血所炼之剑，锋锐无比，可燃凡间万物。】
【效果：每七日可无视一次入武境界中越阶使用武学所遭受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