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圣姑!我来替你疗毒!(1/2)
列位看官,且说沈鈺竹只觉眼前星辉一闪。
斗转星移间,已是回到玄砥洲车仗之前。
“郡主!您可算出来了!里头可有甚么凶险?”
“哎哟我的主子奶奶,您可嚇死奴婢们了!”
脚下刚一沾地,一眾鶯鶯燕燕的丫鬟婆子,一下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问长问短。
换作往日,沈鈺竹少不得要与她们说笑一番。
可今日,她却是没了这份心思。
只因陈墨真气流转过的地方,酥痒难耐,撩拨得她心烦意乱,难以自持。
毕竟,那真气於修士是护持之能,於凡人却是“烈火烹油”。
“都莫要烦我,且退下罢。”
沈鈺竹蹙起秀眉,大声斥道。
“今日谁也不见,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到马车前来打扰!”
说罢,也不理会眾人,提著裙摆,一头便钻进那辆华贵马车之中。
一眾丫鬟面面相覷,皆是不明所以。
“这……郡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里头受了什么委屈?”
“瞧她那脸色,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眾人议论纷纷,却也不敢违逆,只得远远地散开,守在左近。
却说这马车之內。
沈鈺竹甫一进来,便软软地瘫倒在堆叠如云的锦被软褥之上。
虽说陈墨以毒攻毒,解开幻境之厄。
可药力却並未尽数散去,尚且还留了些余韵后劲儿。
兼之那手持乌木荆棘软鞭的“陈墨”,嘴里一句句直戳心窝子的言语依旧迴荡在耳畔。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早已搅成了一锅烂粥,在她心湖里翻腾不休。
“这玄砥州寒气当真酷烈,比百越潮气还要磨人。”
“偏生陈公子那缕真气还在骨子里窜,一会儿热得冒汗,一会儿又被寒气裹得发僵。”
“这般一冷一热,身子骨实在受不住。”
“不行……受不住了……”
沈鈺竹贝齿紧咬著下唇,闭上眼来,解开繁复无比的锦袍盘扣,当即便要就寢。
隨即,又熟门熟路地从枕边锦被之下,摸出那根羊脂白玉如意。
白玉本就有养人功效,常年伴身能调和气血。
今日她偶感风寒,这玉倒成了救命物件。
沈鈺竹缓缓闭上眼,指尖摩挲著玉如意。
眼前似是又能听见陈墨低声轻唤“郡主”。
……
车帘紧闭,锦被翻涌,宛如春潮。
“陈墨……陈墨……”沈鈺竹朱唇一张一合。
一声声,一缕缕,呼喊著的皆是那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男子名姓。
许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沈鈺竹才从无边孽海中探出头来,一双碧眸痴痴望著马车车顶。
车內,依旧是那般奢华,那般冰冷。
可方才幻想之中的陈墨,却早已烟消云散,无跡可寻。
这般天差地別的景象,直教她心中涌起一阵空虚与失落。
可她心头的那股子炽热思念,反倒愈演愈烈,烧得她五臟六腑都错了位。
两行清泪,便將顺著眼角滑落下来。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
正在这时,车帘之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询问声。
“郡主,您……您可是身子不爽利?”
“奴婢在外头候著,若有吩咐,您只管开口。”
这丫鬟名唤锦儿,自小跟在沈鈺竹身边,最是了解自家主子心性。
方才她在外头听著车里动静,时而压抑呜咽,时而娇喘吁吁。
只当是郡主中了什么邪祟,嚇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在外头焦急地守著。
听见里头半晌没了声息,这才敢斗胆问上一句。
沈鈺竹闻言,胡乱用锦被裹住身子,哑著嗓子道:
“锦儿……是你啊……进来罢。”
“是。”
锦儿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一进车內,她便闻到一股子腥甜味道,不由得微微一怔。
再看自家郡主,只见她云鬢散乱,衣衫不整,眼角还掛著泪痕。
那副模样,当真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锦儿大惊失色,赶忙跪在榻前,眼泪也跟著下来了,急切地问道: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莫不是在剑墟里头伤著了?”
“您快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请最好的郎中来!”
沈鈺竹摇了摇头,並未答话,只是拉著锦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问的却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锦儿,你说……这世上当真有一见钟情么?”
锦儿闻言一愣,不知郡主为何有此一问,只得顺著她的话头答道:
“这个……奴婢也不晓得。”
“只是听那些说书先生讲古,什么张生巧遇崔鶯鶯,许仙西湖借伞……想来,是有的罢。”
“是啊……是有的。”
沈鈺竹喃喃自语,嘴角竟泛起一丝如梦似幻的笑意。
“我见著他了……我见著我的张生,我的许仙了……”
锦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自家郡主这是动了春心了!
她连忙叩首道:“郡主!您可千万莫要说这等胡话!”
“您是金枝玉叶,身份何等尊贵!”
“王爷早就为您择好了夫婿,只等著您回去完婚呢!外头的那些凡夫俗子,如何配得上您?”
“夫婿?”
沈鈺竹闻言,一声冷笑。
“那个靠著祖上荫庇、斗鸡走狗的紈絝子弟?也配?”
她撑起身子,一把抓住锦儿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那双碧眸炽热无比,一字一顿地说道:
“锦儿,你听好了!”
“我沈鈺竹的男人,定要要像凤姐姐那般,能镇得住这九州天下!而不是什么狗屁王孙公子!”
锦儿被她这副模样嚇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劝道:
“郡主……郡主您冷静些……”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怎可如此任性?”
沈鈺竹悽然一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便是任性了又如何?我这一生,他们可曾有一回问过我愿不愿意?任性的是他们才对!”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决绝。
“锦儿,你是我最贴心的人,我也不瞒你。”
“我心里……已经有他了。”
“便是给他做小妾,我也心甘情愿!”
“不……只要能日日伴在他身侧。”
“便是做一个替他暖脚洗衣的奴婢,我也……我也认了!”
锦儿听得目瞪口呆,一颗心直往下沉。
完了,全完了。
她瞧著沈鈺竹那副痴缠决绝的模样,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枉然!
……
且说那厢昭仪郡主正自春情萌动。
这边的陈墨却没来由地打个寒噤,接连便是一个响亮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顾自嘟囔了两句:
“怪哉,莫不是哪个小娘皮在背后念叨老子?”
他却断然不知,自己那番英雄救美行径,已教那位郡主娘娘的一颗芳心情根深种。
閒话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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