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形体表演：高级！（2/2）

模擬枪响，孙天身体象徵性后坐，脸上迅速切换空洞冷漠，眼神放空。

过程清晰可见“演”的痕跡。

以上都是林阳看到孙天的表演后的直观感受，不只是他，就是副导演都莫名有点羞恼，脸上臊红。

“cut！”副导演喊停。

张导面无表情，陈导轻轻摇头：“浮了。只有壳，没有魂。”

孙天脸色瞬间白里透红。

林阳瞬间就笑了，对这位咬文嚼字且情感丰富的陈导很有好感。

见到林阳的嘲笑，孙天心底被蚂蚁噬咬一样不得劲。

几位导演和林阳並没有过多交流。

很快，正式开拍。

片场。

沉重监狱铁门刺耳打开，阴冷潮湿气息扑面。

林阳和其他偽/军群演垂著头，脚步拖沓跟著趾高气扬日/军/少/尉走出。

林阳位置靠后，头低垂。

握枪右手指节灰白，微微颤抖。

监狱外空地是沸腾怒海。

数十名学生面孔愤怒绝望，挥舞標语嘶吼“还我河山！”“打倒汉/奸走狗！”，声浪衝击监狱围墙，也衝击林阳摇摇欲坠神经。

日/军呵斥、学生吶喊、推搡闷响、“汉/奸”唾骂，像烧红钢针扎进耳膜，刺向心底疮疤。

“八嘎！镇压！开/枪！”日/军少/尉咆哮如炸雷。

林阳身体剧震，他同手同脚僵硬隨同伴抬枪。

冰冷枪托抵肩窝，麻木浑浊的目光扫过年轻愤怒绝望面孔。

那些脸与他记忆深处家乡亲邻脸庞重叠交融——他们也曾用这样愤怒鄙夷眼神看他。

巨大眩晕感袭来，胃部翻江倒海。

“射击！”少尉吼声撕裂空气。

“砰！砰砰砰——！”枪声炸响！

身边枪口喷出火舌瞬间，林阳扣扳机食指剧烈抽搐！

步/枪猛向后坐，子弹终究射出。

后坐力撞得肩膀生疼，他感觉不到。

世界在枪响瞬间静音。

所有喧囂消失，只剩尖锐持续嗡鸣。

硝烟辛辣刺鼻瀰漫。

林阳保持射击姿势，手臂僵直前伸，枪口冒青烟。

身体微前倾，像被枪声钉住。

脸上血色褪尽，惨白。

嘴唇微张想吸气，喉咙被无形巨手扼住，只发出“嗬……嗬……”破碎抽气声。

眼睛死死空洞瞪著自己枪口前方。

穿蓝布学生装年轻身影，像被狂风吹折麦秆般片片倒下，胸口洇开大片刺目暗红。

那红色烫在他心口。

这一场戏从早上拍到中午，林阳和其他饰演学生和偽兵的演员终於是在导演的严格要求下，完成了这场戏的拍摄。

“cut！过了！”导演激动喊声像从遥远传来。

监视器后，张导早已回自己的剧组拍摄去了。

陈导却没离开，他死死盯著屏幕上林阳惨白失魂的脸，自语道：“枪响那刻，被逼向自己人开枪的士兵『死』了。这是一种献祭……”

他摘下眼镜揉眼角，再看屏幕时眼中燃起火焰。“《归途》……那个铁路上挣扎的劳工阿贵……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