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床就是你的床(1/2)
傅伙计被叫来时,一张脸皱得像苦瓜。
“大官人,小的快把临清犄角旮旯都跑遍了,那些木匠铺子都说,这么短的时日,便是鲁班在世,也变不出一张南京款的描金八步床啊!”
西门青揉了揉眉心,稍显无力。
在前世,他是玩转资本,俯瞰商业版图的操盘手,可如今,竟被一张古代的床,一个手工业时代的难题给绊住了脚。
“现成的也没有?多些银子也无妨。”
傅伙计的脸更苦了,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官人,这等物件,都是各家定製的宝贝,谁会拿出来卖。除非是败了家,可那也不吉利啊。”
话音未落,一阵淡雅的檀香隨风而入,吴月娘掀帘进来,端著一碗参茶,步履从容,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
“官人何事烦忧?”她將参茶轻轻放在桌上,柔声问道,“说与我听听,也好为你分担。”
西门青將床的事情一说,吴月娘听完,只是用杯盖轻拂茶沫,唇边噙著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我当是什么大事。”
“要说现成的拔步床。”她顿了顿,视线轻飘飘地,掠过窗外,望向孟玉楼所住的后院方向,“咱们府里,不就有一张顶好的么?”
西门青一愣,没反应过来。
吴月娘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孟玉楼所住的后院方向。
“孟三姐陪嫁的那张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可是难得的珍品。样新,用料足,比咱们临时去外面寻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此言一出,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西门青心里咯噔一下。
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话听著是为他分忧,实则是一把软刀子,直接捅向了孟玉楼。
哪有新妇刚过门,就把自己最贵重的陪嫁之物拱手送人的道理?
这不仅是打了孟玉楼的脸,更是一种羞辱。
答应,孟玉楼在府里就成了个笑话,腰杆子也难直起来了。
不答应,便是拎不清轻重,为了区区一张床。
往小的说是耽误了长女的婚事,往大的说是影响了家族联姻。
西门青看著吴月娘,这个女人平日里吃斋念佛,一副与世无爭的模样。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掐在了七寸上。
他若开口去要,无论孟玉楼答不答应,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的那点信任与温情,便会瞬间崩塌。
他若是不开口,这难题又该如何解?
“这……恐怕不妥。”西门青声音乾涩,“那是玉楼的陪嫁,是她的体面。”
吴月娘拿起茶碗盖,轻轻撇去浮沫。
“官人说的是。只是大姐儿的婚事乃是家族头等大事,关係到咱们西门家和京城陈家的脸面。”
“三妹妹是个识大体的,想必也能明白其中利害。官人若是不便开口,我愿意代劳,去与她说。”
她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西门青一口气堵在胸口,正欲发作,门外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姐姐说的是,大姐儿的婚事,自然是府里最重要的事。”
眾人闻声望去,只见孟玉楼已俏生生地立在门口,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根本没听到方才那番暗藏机锋的对话。
她先是规规矩矩地给吴月娘行了个礼,才转向西门青,一双妙目水波流转:“官人可是为大姐儿的婚床发愁?”
西门青看著她,沉沉地点了点头。
孟玉楼的目光在吴月娘微微僵硬的脸上一扫而过,隨即又落回西门青身上。
“这有何难。”
她笑得云淡风轻。
“我陪嫁的那张床,原也是想著將来给官人添个一男半女时用的。如今大姐儿出阁在即,正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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