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门府的妻妾们（1/2）

西门青从记忆中认出，那领头的老婆子正是媒婆薛婆子。

只见薛婆子搀著孟玉楼，小心翼翼地跨过门前的火盆，而后並肩进了西门府的前厅。

西门庆则像个提线木偶般，按部就班地走完了所有繁琐的纳妾礼节。

在这个过程中，脑海中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一一对照，让他將这內宅的人，又重新认识了一遍。

正妻吴月娘，虚岁二十六，比西门庆小一岁，二十三岁时嫁了过来。

吴月娘算不上顶尖的美人，她一张面如银盘，眼如杏子的脸庞，与《红楼梦》中的薛宝釵颇有几分神似。

然而，明清时代的主流审美与现代社会迥然不同。

明清两代的主流审美，一直由掌握著话语权的士大夫阶层所主导。

这些儒家道德君子推崇丰韵端庄之相，自然崇尚圆脸、满月脸。

而现如今流行的鹅蛋脸，桃脸，瓜子脸，在他们的眼中代表的就是狐媚。

不管这些道德君子，背地里是不是喜欢这些狐媚脸，但明面上却必然嗤之以鼻。

而西门庆作为新兴的商人阶层，並非书生秀才，骨子里没什么酸腐气，审美爱好自然更接近现代人。

不过，吴月娘確实秉性贤良，对西门庆百依百顺，因此西门庆对她也颇为尊重。

只是这位继室不像亡故的原配陈氏那般聪明伶俐、管家有道。

吴月娘疏於打理，致使偌大的內宅常显凌乱，不成章法。

除了现在这个正妻，西门庆还有二个小妾。

二房李娇儿，原是临清城里李家丽春院的当家名妓。

想当初也是丰韵旖旎，风情万种，虽不算绝美，但顶著名妓的光环，也算是一块活招牌。

宋明时期的名妓与后世完全是两个概念，她们承担著很大一部分公共文化娱乐的功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

搁在现代，这李娇儿怎么也算是当地著名的唱跳明星了。

也不知是不是嫁入西门府后放飞了自我，近两年身形越发圆润丰腴。

三房卓丟儿，同样是妓女出身，比起李娇儿档次就低的多，属於半掩门的野妓，记忆里是孱弱瘦削，入门比李娇儿稍晚。

西门庆在发家之前一直包养著她，后来富贵了，也非常念旧情，便直接將其纳为小妾，只是几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也正是如此，薛媒婆才趁机介绍孟玉楼给西门庆。

西门庆娶了两个模样不甚出眾的妓女，已经令西门青颇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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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西门大官人把当地两个大小明星搞到家里，也算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出门谈买卖，放印子钱时，还能藉此炫耀一番。

最让西门青感到意外的，还是孙雪娥。

本是原配陈氏的陪嫁丫鬟，因一直贴身服侍，西门庆早年便许诺將她纳为妾室。

然而，孙雪娥五短身材，模样也不出眾，唯有一手好厨艺。

原主发家后便將她冷落在厨房旁的偏院，几乎不闻不问。

西门庆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可家里的这几位妻妾，虽说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但总感觉与传说中那好色淫贼的形象大相逕庭，著实再次顛覆了他的认知。

如今新娶的孟玉楼，正是来填补卓丟儿这个三房的位置。

新房也是安排在了第四进院的西厢房，与二房李娇儿的住处遥遥相对，左侧的正房，便是大妇吴月娘的居所。

直至洞房烛，指尖挑开那方红盖头，西门青才算真正看清了孟玉楼的模样。

只一眼，他便眼前一亮。

孟玉楼生得极其清秀，粉妆玉琢，气质出尘。

不胖不瘦的身段，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