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基克拉迪亚(1/2)
很快,前往东方的远航舰队与“亚顿之矛”的首航准备全部就绪。
1562年二月,大西洋的寒意渐退,暖流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埃律西亚的港口码头,两支庞大的舰队静静等待著起航的號令。
起航前的最后一刻,巴西尔站在延伸至海中的木製栈桥尽头,身边只跟著约翰尼斯。
港口人声鼎沸,水手们粗獷的號子声、滑轮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均军官们的指挥声,每个人都在干著属於他们自己的事情。但巴西尔与约翰尼斯没空感受这忙碌的氛围,巴西尔还有趁此最后的机会做最后的交代。
“风暴必须躲,不要拿船和人命去赌运气,硬穿过去。”巴西尔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波澜,却字字清晰,“记住,七月和八月,远东的海会发疯。我说的是发疯,那里的风暴不讲任何道理,前一刻风平浪静,下一刻就能把你的船撕成碎片。”
约翰尼斯沉默地听著。他那张被海风雕刻出深刻皱纹的脸,此刻写满了专注,仿佛要將每一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找到海岸线之后,就沿著它走。別为了炫耀你那点观星的本事,就一头扎进那片无边无际的蓝色里。大海会吞掉所有自大的人,连一块船板都不会给你剩下。”
“抵达那个富庶的东方王朝沿海,一直往北。找一个看起来最有钱,船最多的港口停靠。”巴西尔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火漆封口的小木盒,递了过去,“把这个,想尽一切办法,交到能管事的人手里。”
约翰尼斯郑重地接过,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他看著面前的少年。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皇子,说出的话却像一个在海上漂了一辈子的老船长,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咸涩的海水和血的教训。这种感觉极其怪异,就像一个家里的孩子即將远行的父亲,在儿子身边留下几句谆谆教诲,希望远行的家人能够走的更平顺一点。
这一点让约翰尼斯起初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后来觉得稀鬆平常,因为下命令的人,是巴西尔·巴列奥略。
“去吧。”巴西尔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毕。多余的嘱咐和鼓励,对约翰尼斯这样的老手来说,不会有更多用处。
巴西尔转身,脚步沉稳地踏上了“亚顿之矛”的舷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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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尼斯则深吸一口带著咸味的海风,转身登上了他的旗舰,“圣母玛利亚”號。这是一艘同样庞大的盖伦船,船身久经风浪,歷经沧桑,將作为由八艘战舰和十艘补给船组成的东方舰队的指挥中枢。
两人各自站定在自己的旗舰船头,隔著一片海水遥遥相望。
巴西尔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然的弧线,猛地向下一挥。
“解缆!起航!”
命令如雷霆般传遍舰队。
“解缆——!起航——!”
粗大的缆绳被水手们用利斧砍断,沉重的船锚被绞盘缓缓拉起。两支舰队,近三十艘舰船,开始缓缓离开拥挤的港口。
大西洋的风迫不及待地灌满了数百面船帆,发出猎猎巨响。
“亚顿之矛”作为一艘全新的旗舰,船上的一切都带著崭新的气息。橡木的清香还未被海水的咸腥完全覆盖,一些木质的滑轮和绞盘甚至还带著製造时来不及打磨光滑的毛刺。
“升主帆!都他妈给老子用力!”大副扯著嗓子嘶吼。
水手们赤裸著上身,肌肉虬结,口中喊著沉闷的號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將那面巨大的主帆升到预定位置,吃慢了海风。
船体在风力的推动下猛地一震,隨即开始加速,船头劈开碧波,在身后留下一道越来越长的白色航跡。
一切有惊无险,这头年轻的巨兽,第一次在风力的推动下航行。
巴西尔扶著船头的冰冷栏杆,眺望著南方。他的首航目標,並非无目的的巡航,而是帝国的附庸国,基克拉迪亚。一个以海军闻名,盘踞在加勒比那片血腥海域的特殊邦国。
它的起源,是一支在多年前远航中失落的罗马舰队。那支舰队的司令,卢卡斯·诺塔拉斯,並未如帝国史书记载中那般在风暴中失踪,而是在百慕达群岛,那个被他们命名为克劳达岛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园。他们靠著罗马的荣光与不屈的意志,在绝境中活了下来,他们在那个岛上建立了新的家园。
只是很不幸卢卡斯·诺塔拉斯,没能活到罗马帝国找到他们。
直到1475年,一艘偏离航线的罗马商船才偶然与他们取得了联繫。
消息传回埃律西亚,整个帝国为之震动。时任皇帝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立刻派出了使者。当使者踏上克劳达岛,那些在此地定居罗马后裔们,在看到双头鹰旗帜的瞬间,他们激动万分。他们跪倒在地,亲吻著使者脚下的土地,当即向罗马宣誓效忠。
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这个名为基克拉迪亚的附庸国,已经將势力从百慕达扩展到了古巴和加勒比海的诸多岛屿,並將行政中心迁往了古巴岛上那个深水良港——阿瓦那。
巴西尔此行,一为视察,二为取经。
他想亲眼看看,这群在海盗横行的加勒比海,用弯刀和鲜血杀出来的罗马同胞,对海战究竟有何独到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古巴岛资源丰富,地理位置绝佳,在未来反攻欧罗巴的战爭中,或许能成为帝国一个至关重要的后勤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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