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马场 木屋 骑兵(5k)(1/2)
第92章 马场 木屋 骑兵(5k)
林修与莫拉·克劳、威廉等人在通往维恩堡的岔路口分开。
莫拉·克劳是因为想回去看看孩子们安置得如何,威廉则另有侦查任务。
林修勒住韁绳,拨转马头,独自一人朝著黑石山脉东南麓的另一处山谷行去。
那里是他划定的马场所在。
风中夹杂著草的清香、牲畜特有的体味,以及泥土特有的、淡淡的腥气。
这里的氛围显得相对寧静,儘管依旧笼罩在北境永恆的苍凉之下。
马场选址在一处背风向阳的缓坡下,一条尚未完全封冻的溪流豌蜓穿过谷地,提供了宝贵的水源。
简陋的原木柵栏將一大片枯黄的草场粗略地围了起来。柵栏有些地方显然是新近修补过的,用的木料顏色深浅不一。
林修放缓马速,目光扫过马场。
草场虽然枯黄,但面积足够广阔,可以看到一些零散的马匹正在低头啃食著草根,或是安静地站立著,相互依偎著抵御寒风。
马匹的数量看起来比他离开时要多一些,毛色虽然因为冬季缺乏精料而显得有些暗淡粗糙,但骨架大多匀称,四肢有力,眼神警惕而灵动,正是北地马种特有的那种坚韧野性的模样。
马场边缘,靠近溪流的地方,搭建著几间低矮但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木屋和棚子,屋顶铺著厚厚的茅草,烟卤里正冒出缕缕细白的炊烟。
屋旁堆放著整齐的草料垛和一些简单的驯马器具。
整个马场显得井井有条,这与林修记忆中最初划出这片地方时的荒芜景象已然不同。
显然,他亲自选出的那位名叫克劳德·马尔斯的士兵,在这里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林修策马来到最大的那间木屋前,翻身下马,將韁绳隨手拴在门口的一根木桩上。
他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板。
门板是用厚实的原木拼成的,敲上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里面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嘟囊声,夹杂著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动静。
“来了来了!你们这些小子,不是说了休息的时候別来烦我吗?!”
一个粗声粗气、带著明显被打扰了工作的火气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靠近,木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一个身影堵在门口,挡住了屋內大部分光线。
正是克劳德·马尔斯。
他比林修上次见到时更加黑粗糙,脸上和裸露的脖颈、手背上布满了北境寒风刻蚀出的深纹和冻裂的口子。
头髮鬍鬚都乱糟糟的,沾著草屑和灰尘。
身上穿著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厚皮围裙,上面满是污渍,双手更是布满茧,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垢。
他显然以为是那些被他收作学徒的年轻流民又来请示或者遇到了什么琐碎问题,眉头紧锁,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烦躁和不耐烦,甚至没看清门外是谁,就粗声抱怨道:“又什么事?是草料搬不动还是哪匹马旭子了?这点小事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浑浊而带著血丝的眼睛终於適应了门外的光线,聚焦在了林修脸上。
那张脸,瞬间僵住,烦躁和不耐烦如同被冷水浇灭的火苗,瞬间消失无踪,隨即被惊愣和慌乱取代。
“男男爵大人!”克劳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结结巴巴,他下意识地想挺直腰板行礼,却因为常年弯腰劳作的习惯,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僵硬。
他慌忙地想脱下那双脏污不堪的手套,却又意识到手上更脏,一时间手足无措,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修看著他那副窘迫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和:“不要紧张,克劳德,我刚从前面哨所过来,顺路看看你和马场。”
克劳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身让开门口,因为动作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他涨红著脸,语无伦次地说:“大——大人您快请进!屋里———屋里乱,您別介意——
林修迈步走进木屋。
屋內空间不大,陈设极其简陋。
靠墙放著一张粗糙的木床,铺著兽皮和旧毯子。
一张原木钉成的桌子占据了屋子中央,上面散乱地放著一些磨刀石、皮绳、几本破旧的关於马匹饲养的册子,还有几个啃了一半的黑麦麵包。
墙壁上掛著各种马具、韁绳和兽医用的简单工具。
屋子一角砌著一个简单的壁炉,里面的柴火正啪燃烧著,锅里面燉煮著菜汤。
让屋內比外面暖和许多,但也瀰漫著一股混合著烟味、皮革、汗水和食物气味的复杂味道。
总的来说,虽然杂乱,但一切与马匹相关的东西都摆放得很有条理。
“大人您坐坐这儿。”克劳德手忙脚乱地把唯一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椅搬到桌子旁,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椅面,儘管那袖子本身也乾净不到哪里去。
林修没有客气,坐了下来。克劳德则显得有些侷促地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搓著围裙边缘。
“你也坐。”林修指了指床边。
克劳德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挨著床边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林修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黑麦麵包和空荡荡的杯子。
克劳德立刻像是被提醒了,慌忙站起身:
“您瞧我—大人您喝水吗?还是—我这儿还有点麦酒,是上次乔治大人过来时留下的—还有咸肉干—..”他一边说著,一边走到屋角一个简陋的木柜前,翻找出一个陶製酒壶和一小包用油纸包著的、看起来硬邦邦的肉乾,脸上带著明显的歉意和窘迫,“只有这些了这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
林修看著他拿出的这些简陋食物,心中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对克劳德的欣赏更添了一分。
这个男人独自守在这偏远的马场,面对艰苦的环境和野性难驯的马匹,没有抱怨,没有退缩,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甚至忽略了自身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这种坚韧和专注,让林修不免多了几分欣赏。
“不必麻烦,这些就好。”林修接过克劳德递过来的一个木杯,里面倒了小半杯浑浊的麦酒。
他又拿起一小块肉乾,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乾很硬,咸涩,还带著点腥味儿。
麦酒味道寡淡,有股酸味。
克劳德见林修真的不介意,这才稍稍鬆了口气,自己也倒了一小杯酒,却只是拘谨地握著,没有喝。
“马场情况怎么样?”林修咽下肉乾,切入正题。
提到马匹,克劳德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先前的侷促和窘迫迅速褪去,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语速也流畅了许多:
“回大人,马群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数量在四十匹上下,大多是母马和小马驹,还有几匹不错的公马,草场虽然冬天没什么好草,但面积够大,加上我们提前囤了些乾草料,眼下还能应付,饮水也没问题,溪流没全冻上。”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露出工作中遇到难题时特有的那种执神情:“就是这些马,野性还是太足,靠近可以,但要上鞍具、骑乘,还是困难,有几匹性子特別烈的,稍微靠近点就子,喷响鼻一一只能慢慢来,跟它们耗,让它们习惯人的气味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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