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1/2)
第340章
楚行没有回头,逕自上楼。推开臥房门,便看到罌粟趴在床上,正在逗著枕头上的小猫。小猫见他进来,很快无视了罌粟,翘著尾巴欢欢喜喜地蹭过来,结果被楚行毫不留情地抓住后颈拎到床下面。小猫挠著爪子想要再跳上来,被楚行挡在床沿的腿提升了跳高的高度,於是跳到一半,又可怜地顺著床单滑下去。
那画面很滑稽,罌粟却只看著,依然一如既往地不吭声。楚行见了,冲她露出一点笑容来,温声说:“刚才吵醒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褪了鞋子上床,顺手將想要不动声色躲远的罌粟捞回怀里。罌粟挣扎两下,没有成功,仍是被楚行牢牢抱住。
过了一会儿,她只好放弃。
罌粟发病后,楚行同她沟通时,语气和动作越发温和,真正不容置疑的强势姿態却没有变。若是按照鄢玉的说法,那么楚行不过是相当於在药片外面包了一层糖衣,搁在嘴里的那一剎那是甜的,若是再含一含,就能发现里面的配方还是那个配方,苦味半点没变。
最初罌粟表现得极度自闭,排斥任何人靠近的时候,楚行將所有人支出臥房外,只有他自己端著鱼粥和清水待在她面前。那段时间罌粟脾气时好时坏,还曾因恼怒楚行靠得过近,將一碗滚烫的鱼粥都泼在他身上。楚行所做的,也不过是起身去了衣帽间换一身衣服,又很快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柔声餵她喝粥。如此三番五次后,罌粟终究磨不过他的耐性,更何况是真的饿得厉害了,脾气再硬,也唯有认命。
之后,楚行又不动声色地將罌粟怀里的小猫拎到一边,拥著她哄她睡觉。罌粟起初仍旧不肯,却依然架不住楚行的耐性。两人对峙耗了整整半个月,罌粟在这期间还恨恨甩了他诸多耳光,然而甩过之后,最终服软下来的照旧还是罌粟。
楚行总是能把两人之间紧绷的弹性收紧在即將崩断与不崩断的边缘。在这其中放任罌粟在过程中的挣扎与抗拒,结局却必定会是顺著他自身的意愿。鄢玉几次复诊前来,不消几次便注意到,终於在上次提醒他道:“你这样做不妥当。”
楚行淡然反问:“那就请鄢医生说个更妥当的方式。”
鄢玉道:“那自然是一点一点慢慢来。”
“我这已经是慢慢来。”
“你这也叫慢慢来?你说这话对得起慢慢来这三个字吗?”
“要是照你的说法,那就是罌粟如果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就得一直避开,一直到她哪一天突然想看见我的时候。”楚行看著他,平静说,“但我不认为她会有自己想见我的一天。既然你说的方法从理论上就不成立,我只好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办。”
鄢玉无语望他半晌,说:“果然是黑道头子,侵略性掠夺性样样不落。罌粟上辈子是杀了你全家吧,这辈子才会栽在你手上。”
“別把我喊得那么老。”
楚行歪在床头,单手支颐,一手轻拍著她的背。他闭目假寐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看到罌粟一动不动在他怀中,仍是睁著眼,拿一种研究他的古怪目光盯著他,半分没有睡意。
她见他醒了,立刻垂了眼。楚行不肯轻易放过,食指鉤住她的下巴,挑起来,轻轻捏住,看著她的眼,唇角有点笑容:“看我做什么?”
罌粟把他的手拍开,把自己的下巴拯救回来,然后一翻身,躲到离他一臂远的地方。楚行没有去拉她,自己靠过去一些,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顿时密密相贴。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著一些笑意:“在想些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依然等不到她开口讲话。又过片刻,楚行握住她的一缕发梢,微微低下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罌粟浑身一抖,他又在那里亲了一下,罌粟咬住舌尖,才没有发出呻吟来。隨即便听到他轻声唤她的名字:“罌粟。”
他紧紧抱著她,贴著她的耳边,低声同她说著她初来楚家时的那些旧事。那时的许多事如今回忆起来,都像是古籍中的书页,在时光里泛著脆弱的昏黄,然而楚行的声线低沉,缓缓念出来时,又仿佛亦带著特有的温柔。
罌粟闭上眼,嘴唇也紧紧抿上,一动不动地任他抱著,不管他说什么,都仿佛无动於衷。不知过了多久,楚行终於停下,单手支颐,在床侧温柔看著她。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抚了抚她的头髮,轻声哄她:“困了?睡吧,嗯?”
过了两天,上午的时候,许久没有露面的商逸到访。
一同前来的还有商夫人景致。两人一起踏进客厅,看到的便是楚行餵罌粟小糕点的一幕。罌粟仿佛还有些惺忪未醒,很有些脾气,被楚行半抱著哄了两句,反倒越发不耐烦,脸拧过去,怎么都不吃。楚行在她腰际轻轻抓两下,罌粟一僵,终於清醒,回过头来怒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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