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1/2)
声音並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痛苦地哀嚎。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痛苦地弓起身子。
这声音超越了恐惧,直抵生物本能的深处。
紧接著,是巨大的阴影,伴隨著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从天穹直坠而下。
刘潜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一只……
不,一头!
一头体型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怪鸟,撕裂了铅灰色的云幕,正对著他们俯衝而来!
其翼展足有百尺之巨,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天光,將整片血腥地面瞬间拖入更深的昏暗。
覆盖其庞大身躯的並非寻常羽毛,而是一种闪烁著诡异紫红色金属光泽的浓密长翎,在俯衝带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最令人胆寒的是,它有三个头。
每一颗都硕大如壮硕马驹,覆盖著同样的紫红色角质鳞片。
三双眼睛在灰暗中燃烧著浓烈的杀戮欲望。
此刻,它那三张布满锯齿状獠牙的巨喙同时张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腥臭狂风裹挟著浓重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要將地面上的一切生灵囫圇吞噬。
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仇恨。
刘潜哪里还顾得上与吉利安纠缠?
他几乎是凭藉著龙血强化过的反射神经,在怪鸟那毁灭性的阴影完全笼罩之前,猛地蹬地,像一支离弦的箭矢,朝著最近那片扭曲虬结的枯槁树林亡命狂奔。
脚下的沙砾混合著粘稠的血污,每一步都异常湿滑。
他的耳边是侍卫们惊恐绝望的惨叫,怪鸟俯衝的尖啸与羽翼破空的轰鸣,还有身后传来撕裂肉体的声音。
刘潜不敢回头,他能想像那副惊悚场面。
兰尼斯特的侍卫们引以为傲的半身板甲,在那巨爪之下恐怕不比纸片坚固多少。
吉利安·兰尼斯特,他那副自私冷酷的嘴脸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刘潜心中掠过一丝快意,隨即被更强烈的生存欲望淹没。
他撒腿狂奔,在盘根错节的枯树间穿梭。
浓得化不开的白色硫磺雾气无处不在,可视度不足五步,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
他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恐怖尖啸和人类的惨嚎渐渐被浓雾和距离吞噬,他才停下。
打量了四周一眼,除了死寂別无他物。
刘潜吐出一口浊气,总算安全了。
这时,他脑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的鳞皮怪物的撤退如此突然而有序,是否正是因为感应到了这头紫翼凶兽的降临?
它们是在恐惧地逃离更高阶的掠食者?
一想到这里,刘潜背后冒出冷汗,瓦雷利亚的怪物智慧程度超乎他的想像。
他不敢对这个问题多想,继而又想起那个疯狂的男人。
“该死的吉利安!该死的兰尼斯特!”
刘潜咬著牙,无声地咒骂。
他不过是为了生存,夺了一把死人的剑来砍杀怪物,在那个金髮贵族眼中,身为奴隶的自己,竟连这点挣扎求存的资格都没有?
难道就该像待宰的牲畜般引颈就戮?
更可恨的是,他还毫不犹豫地屠戮了那些尚存一丝怜悯之心的侍卫。
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恐怕连他宣誓守护的家族侍卫,也不过是可以隨时丟弃的棋子。
这份冷酷,比怪物的利爪更令人心寒。
刘潜將这张冰山般的面孔深深烙印在心底。
紧接著,他又感到可惜。
刚刚之所以和吉利安拖延那么久,主要是为了恢復体力,但却被怪鸟的到来打乱了他杀人灭口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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