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智破漕案（1/2）

“问题出在舱底。”

“搬开上面完好的粮袋，底下约有五十余石米袋浸水严重，米粒霉变发黄，甚至有些板结髮臭。”

“押纲的小吏叫王五，是赵家用老了的人，但此次却一反常態，一口咬定发运时粮食完好，定是赵员外贪图暴利，途中派人用霉米换了好米！还暗示赵家可能勾结了沿途仓吏。”

张宏灌了一大口茶水，才继续讲述：

“案子现在卡在漕案房一个叫钱孔目的手里。这钱孔目风评不佳，据说极是贪吝。王五则被暂时看管在发运司的杂役房里。”

“赵员外喊冤，说安济號虽非新船，但每年都精心保养，绝无可能突然大量渗水。他怀疑是有人捣鬼，却苦无证据。”

“现在的情况是，人证物证看似都对赵家不利。赵员外若无法自证清白，不仅要照价赔偿霉变的五十石粮，还可能因亏空漕粮被问罪，罚金更重，甚至真有牢狱之灾。”

“所以他才急著卖祖產，想凑钱让钱孔目高抬贵手，至少免去刑责。”

徐长青闭目沉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脑中飞速构建著场景：

漕船、粮食、渗水、霉变、反水的押纲吏、贪婪的孔目……

忽然他睁开眼问道：

“那王五家中情况如何？近期可有异常？”

张宏压低声音：

“打听了，王五家住城东厢，老娘臥病，家徒四壁。但奇怪的是约莫半个月前，他老婆突然去银铺熔了几块碎银子，给老娘抓了副贵价药，钱来路不明。”

“哦？”

徐长青眼中精光一闪：“还有霉变的是白粳米？你刚才说多少石？”

“是上等白粳米，约五十石！”

“五十石！”

徐长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千石粮，偏偏是底层最难搬动的五十石霉变了？若真是偷换，为何不换中上层的？那样不是更隱蔽？偏偏去动最费事的舱底？不合常理。”

他站起身踱步道：

“偷换粮食需要接应的人、船、仓库。五十石粮食不是小数目。沿途停靠的码头都有记载，突然多出一批粮或少了一批粮，岂能毫无痕跡？王五一个小小押纲吏，有何能量安排这一切？”

“更重要的是……”

徐长青停下脚步：

“若真是途中偷换，好粮被卸下，霉粮换上去。那这批霉粮从何而来？必须是提前准备好同样品种，但已经霉变的粮食！短时间內，到哪里去找恰好五十石霉变的上等白粳米？这可比找好粮难多了！”

张宏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细节和逻辑，他从未想过。

“东家，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此案漏洞百出！”

徐长青断然道：

“赵员外很可能是被冤枉的！那王五必定收了黑钱，被人买通做偽证！”

“而突破口就在王五身上，以及那批霉粮的来源！”

他立刻有了决断：

“备车！我要立刻去见赵文瑞员外！另外，让你找的人继续盯紧王五家，然后继续查探汴京及周边所有粮仓、磨坊，近期有无异常霉粮处理或交易！”

赵家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