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似曾相识的影子(1/2)
第176章 似曾相识的影子
克里米亚半岛,苏达克。
自从金帐与伊儿两大汗国的战爭开始,黑海贸易的重要节点苏达克受到严重衝击,大不里士方面贸易流的切断就像是打断了城市的双腿。
不过,萨莱的贸易流还是能够顺利到达,因此还不至於衰落,但发展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大量建设中的废物烂尾,许多市民对未来的投资也血本无归。
现在,自特拉布宗而来的一支庞大舰队正停靠在城市附近,一齐来得,还有一支大军。
敌国舰队前来无疑是件极其敏感之事,但当本地宗王下达允许命令,事情也就变得微妙起来。
於是,苏达克城外就出现了一座庞大的营地,除了向城市採购各类物资,他们与城市基本不来往,市民们最初还惶惶不安,但时间一长也就司空见惯—一除了在城市物价被拉高的问题上。
“距离当年离开有多长时间了?”
看著宫殿中墙壁上的罗斯语涂鸦,芬利摸著它说道,在此休憩的回忆浮现眼前。
那时刚刚逃出罗斯,好不容易在苏达克喘息,瓦西里定下前往南方世界的计划,也就有了后续诸多经歷。
此后,这座宫殿成为谢苗队长的住地兼罗斯人会馆,瓦西里队伍中大部分罗斯人都曾在此落脚,接著前往南方。
对很多人来说,它都充满回忆。
“有八年,我一直都记著的。”
阿列克谢走到当年留下的涂鸦前,那是一句话—“一定会回来。”
“现在,我们总算踏上这条道路。”
当距离復国的目標越发接近,队伍中两伙罗斯人的关係也日益亲密,昔日的矛盾也被迅速拋在身后。
拋去已在南方建立家庭、拥有產业者,愿意隨军而来的,都对归乡有共同目標,这让他们放下了分歧。
作为领袖的芬利与阿列克谢关係也为之一变,两人原本因诸多事务,关係越发尷尬。现在,隨著大环境的缓和,两人又恢復亲密。此刻,更是就像当年在苏达克休憩之时。
“八年,居然已经都已经八年了啊,不知不觉间那么多时间都消失了。”芬利摸著脑袋,语气中满是感慨与怀恋,“不过也好,我听人说有些流亡者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外面,我们也是幸运。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得死在后面的战事,当年一同逃出罗斯的兄弟可不多了。”
“战爭永远都会死人,想要回到家乡,那就得去流血,什么都无法改变这点。”在死伤的问题上,阿列克谢的態度相当淡然,然后他的话锋一转,“我倒是高兴用不著与那个韃靼女人一起,看到那帮满身骚味的韃子出现,听到根本理解不了的语言,我就感到噁心。”
为表示不屑,阿列克谢还往地上吐了口痰,更是用靴子狠狠摩擦几下。
而芬利皱起了眉头。
“你別满口骚韃子,小心有人把你的话捅出去。而且,那是我们的夫人,你得对她放尊敬点。你要知道,你私底下的话她可不是不知道,只是你还没愚蠢到跑到她面前去说,而且还是瓦西里大人的部下,她才睁一眼闭一眼的。”
面对芬利的话语,阿列克谢心中涌起反驳的欲望,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此刻分外討厌芬利的“无脑”,明明他以前是那么喜欢。
看著阿列克谢的沉默不语,芬利也发出哀嘆。阿列克谢是因他们间的关係,才会说这些私密的话语,他当然可以就默默听著。
但是他不愿意。
谁都看得出来,隨著阔阔真带著如此多的人马参与瓦西里大人的事业,她的话语权也是水涨船高。
未来若是復国成功,阔阔真的地位更不必多言。
她可不是瓦西里的附庸,是瓦西里的盟友,是合作者。
而且,她代表著孛儿只斤家族的意志。
所以,看著阿列克谢还是那副依旧敌视的姿態,芬利止不住发出了劝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芬利。”阿列克谢靠著墙壁半蹲下,散发出极其沮丧的气质,“我也知道,阔阔政对瓦西里大人的事务,对我们的復国至关重要,只是我————依旧过不了心理那关。”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要是瓦西里大人没娶那个女人就好了。在我看来,这只会延后復国的时间,毕竟,我们可是还年轻呢。只是,我也清楚,这只是一厢情愿。毕竟,瓦西里大人可是抓住身边每一个机会,才能走到今天,不然早死在某条臭水沟旁。”
“但是,我的想法依旧没有变过。”
阿列克谢说完,庭院里陷入沉默,昔日东帝国苏达克总督府默默看著这两个罗斯人,一时间气氛变得颇为微妙。
“別说这烦人的破事。”芬利的大手让阿列克谢肩膀一沉,“你就是想得太多。再说,我们估计没几天就得去廝杀,难得的轻鬆时间,你居然把它在这些事情上?”
为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言语,芬利站在阿列克谢面前,伸出大手捏起阿列克谢的脸蛋。
“你可真是————你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吗?”
芬利的行为弄得阿列克谢哭笑不得,但也確实让沉重的心情一变,变得更加轻鬆。
“好,我也不聊了。”
两人继续谈笑著,一时间,他们好像回到八年前悠閒聊天的岁月,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好像变得更加年轻。
而在城市另一边,在苏达克城墙下一座荒废的公共墓地內,瓦西里·亚歷山德罗维奇·留里克正看著一座墓碑。
这座坟墓缺乏维护,穹顶早已破烂,棺材还被人盗掘,黑绿色的尸骨流露在外,其中一半已完全消融於大地。
墓碑上的文字也已然风化,但依旧可以看清。
“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埋葬於此。”
此地所埋葬的,乃是两百年前的基辅罗斯大公,“智者”雅罗斯拉夫的长孙。
作为智者的长孙,罗斯季斯拉夫本应是基辅王座的继承人,但当他的父亲早逝,年轻的罗斯季斯拉夫被叔父们丟到当时颇为荒凉的东北罗斯,统治那片土地。
年轻人离开繁荣的基辅,身处荒凉的东北边区,这自然引起强烈不满,所以他向叔父们发出控诉。
当时,叔叔与侄子的关係还没有险恶到今日的程度。所以叔父们把他换到西南罗斯—虽然,当年依旧是罗斯的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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