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花游（一）（2/2）

小童看看她，再看看另一侧的李穆，一时不敢说话，嘴唇咬来咬去，只憋出一句破碎的：“谢……谢谢……”

“你别怕。我同……唔，这位哥哥，都不是坏人。”元娘温声再劝，“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她生得秀美，语声轻柔，领上的香气一缕缕绕到小童鼻端，熏得他面sE一点点红起来，磕磕巴巴说：“我……我叫阿时。家在柳荫巷……和爷爷一道住。我弄脏了衣服……不敢回家。”

元娘松了口气：“脏了身衣裳罢了，又不是不能洗。一个人在外边弄成这副模样，倒也不怕你爷爷见了心疼。”

阿时嘴唇嗫嚅，似是要说什么，被她轻轻刮了一下鼻尖，塞过来一只泥塑的兔儿将军，“走，我送你回家。这个兔将军也送给你。”

阿时偷眼瞄向李穆，见这陌生又无端有些吓人的男人没有异样，才接过兔儿将军，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谢谢。我认得路的。”

元娘只笑：“那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这么长的路。”

李穆跟着起身，三人穿过一桌桌的客人，将要出门，临窗的那桌忽然有人猛一缩腿，头歪向阿时相反的方向，重重一啐：“晦气！”

阿时面皮霎时涨得通红。

“晦气什么？”李穆霍然止步，语声冷厉，“长安偌大，人来人往，贫富智愚，中原番邦，什么人没有，又是什么人，值得说一句晦气？”

那人仰起头，见李穆身量高大腰下佩剑，气势先泄了一半，再看他衣料价格不菲，另一半气势也泄了，只余一张嘴y，一指阿时：“西京重地，天子脚下，这脏兮兮的模样混进来，不是乞儿，就是骗子，还不许我说一声晦气？”

“好，天子脚下。”李穆冷笑，“长安城内真有孩童沦落到行乞诈骗，那便是天子的过错。与这孩子何g？”

那人没料到这年轻人如此敢说，倒x1一口凉气：“你、你……”后续的话噎在发僵的舌后，再说不出来。

李穆居高临下瞥过他发青的脸，抬脚yu走，袖角被轻轻拽住，紧接着一只手攀上来，指尖细柔，轻轻握上他的手背。

“天子也是R0UT凡胎，不见生六只眼睛八只手，没有那么多的JiNg力面面俱到，”元娘望向李穆，“怎么能说是他的过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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