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竇灌郑韩,他们得死,死得齐齐整整!(1/2)
第601章 竇灌郑韩,他们得死,死得齐齐整整!
“————”豁牙曾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几次,终於將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属下与社令一样,自幼便双亲亡故,在长安城,是吃百家饭长成的————”
“若没有社令提点,说得好听些是泼皮无赖,说得难听些是孤魂野鬼————”
“说一句放肆的话,这万永社便是属下的家,社令你便是属下的大兄————”
“除非是跟著社令,否则属下不愿离开长安。”豁牙曾一番陈情,说到后来,两眼竟然红了起来。
“.——”樊千秋亦有些动容,这个被他当作“刀剑”使用的豁牙曾,竟会有如此强烈浓厚的情绪。
自己过往奉行的是“以利晓之”的原则,面对籍福、公孙敬之之流倒是很管用,但是却不能用来驾驭眼前的豁牙曾。
“倒是我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了,”樊千秋嘆道,“你视我为大兄,我亦视你为阿弟,你我日后以兄弟相称即可。”
“这恐怕————”豁牙曾对樊千秋突然表现出来的真诚有些不知所措。
“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樊千秋笑著摆摆手,打消了对方的顾虑。
“我不想离开长安城,还有些別的原因。”豁牙曾这个替樊千秋杀了无数人的“爪牙”此刻竟然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嗯?有什么事,儘管直言。”樊千秋从未见过豁牙曾如此犹豫。
“大兄,今年上巳节那一日,我成亲了。”豁牙曾那如同铁板一样冷酷的连忙,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成亲?我怎么不曾听说?”樊千秋惊喜地问道,听到这消息,他发自內心地愉悦。
“大兄当时正在雁门郡一带巡视烽燧城障,並不在城中。”豁牙曾又憨厚地笑了笑。
“我回来之后怎不与我说?”樊千秋不无遗憾地说道,与刘彻一样,他也很想参与普通黔首的生活。
“大兄每日都有大事操劳,”豁牙曾犹豫片刻笑道,“属下到衙前给大兄留了口信,门卒忘了送吧?”
樊千秋听罢心中一阵感慨,豁牙曾果然非常本分啊,竟然没有劳烦与之联络的司马迁传信。
“你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若是让司马迁传递此信,我是能收到的。”樊千秋有些埋怨道。
“嘿嘿,大兄说过,黑白不可混杂,官匪不是一家,公私不能杂谈。”豁牙曾话多了起来。
“日后若再有私事,亦可让简丰和李不敬他们通传,切不可再瞒著我了。”樊千秋正色道。
“诺!”豁牙曾不再推辞,在榻上叉手答下,而后又露出了那种憨厚、靦腆且真挚的笑容。
“你的娘子是云中人吗?”樊千秋好奇问道。
“嗯,祖辈便去了云中。”豁牙曾点头答道。
“要不要迁籍回长安城?”樊千秋继续问道。
“自然是要的,我去何处,她便要去何处。”豁牙曾提起自己的妻子,眉眼之间儘是爱意。
“那她何时动身来长安?”樊千秋接著问道,他正考虑要给这得力的属下准备什么“贺礼”。
“她有了身孕,孩子生下之后再动身来长安,迁籍的事宜,淳于大兄都已安排妥当了。”豁牙曾道。
“好啊,你豁牙曾做事情,倒是乾脆迅捷!”樊千秋不禁拍手笑道,这是他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嘿嘿,属下是个急性子。”豁牙曾又笑著道。
“这是大喜事,这是大喜事,我当送你一份贺礼!”樊千秋大笑道。
“这倒不必了,这倒不必了。”豁牙曾连连摆手拒绝。
“,你既称我为大兄,遇到这喜事,我又怎能不送上一份贺礼?”樊千秋挥手打断了豁牙曾的话。
“可————”豁牙曾还想再说,樊千秋却不给他这机会。
“还记不记得我在大昌里买的那宅院?”樊千秋问道。
“自然记得,属下过往总在那里等大兄。”豁牙曾道。
“如今空著,便赠予你了。”樊千秋指著豁牙曾说道。
“这、这使不得啊,两进两出的宅子如今起码值三万钱啊,太贵重了!”豁牙曾连忙摇头道,隱隱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样。
“你既然知道贵重,便是在城中询问过宅院的价格了,你平时用钱拋洒,积蓄买得起宅院吗?”樊千秋故意板著脸问道。
“————”豁牙曾面露汗顏之色,有些侷促地说,“不瞒社令,属下只有五千钱,买云中城的宅院尚不是难事,但想在长安城买一处宅院,还差得远呢。”
“这便是了!几个月之后,你总不能让妻儿住在社中的阁室里吧?”樊千秋打趣道。
“过往用钱不当这般拋洒,不然也不会手紧。”豁牙曾苦笑嘆气,看起来更成熟了,也更苍老了。
果然,不管到了哪个时候,只要成家立业,男子的肩膀上便会压上一座重重的大山。
过往,豁牙曾不管是在夜间杀人,还是在閭巷搏杀,又或者在匈奴大营当內应,都不曾皱过眉毛。
但此刻,那两道皱起来的眉毛却像极了两只可怜虫。
其实,不只是男子,女子成亲之后同样要背上重压。
生儿育女、洗涮烹煮、织布植蔬————不比男子轻鬆。
可是,虽然劳苦,却也有乐。否则,天下官民怎会毫不犹豫地步入其中?
这时,樊千秋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后世的几句名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顏!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他现在不能让天下所有人都住上“广厦”,却也能让离自己最近的人先有一个庇护之处。
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过往的事便莫要再提了,这宅子你必须要收下,否则以后莫叫我大兄。”樊千秋故意冷脸说道。
和大汉所有良善的黔首一样,豁牙曾並未再拒绝,眼圈却微微红润了起来,而后抬手擦泪、点头。
“除此之外,我在社中的那份私费也发到你手中。”樊千秋继续说道。
“这、这可使不得啊。”豁牙曾再次下意识拒绝道。
“这每月三千钱的私费,於我已没有太多用处了,却能让你更从容。”樊千秋直言不讳道。
“可是————”豁牙曾仍迟疑。
“这三千钱我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那未出生的孩儿的,他可拜我为义父。”樊千秋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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