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石牙甬道,黑渊之门,拍卖会,碎魂骨牌(1/2)
药叟枯枝般的手指捻著那几块不起眼的石头,灰白碎石在他掌心碰撞出乾涩的轻响。
“拍卖会,就在下面。”
他浑浊的眼珠朝广场更深处、那片被巨大蹄类兽骨拱卫著的幽深洞口努了努嘴,“『黑渊之门』,骨丘城真正见不得光的好东西,都得从那道门里过。”
他声音压得更低,嘶哑含混,“城主府把持著入口,想进去?要么是收到『黑帖』的贵宾,要么……得显出足够的『分量』,让看门狗觉得你够资格进去叼骨头。”
李辰安的星眸投向那兽骨拱卫的入口。
两根弯曲如巨镰、散发著惨白光泽的不知名兽类长牙,交叉著构成门楣,尖端深深刺入黑石地面。
门洞內是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深邃得如同巨兽食道。洞口两侧,肃立著四名守卫。
那不是活物。四具覆盖著厚重黑铁甲冑的高大骸骨,空洞的眼窝里跳跃著冰冷的幽蓝色魂火,手中丈长的骨矛矛尖,缠绕著丝丝缕缕凝而不散的黑气,散发出阴冷死寂的威压。
强大的威压!它们如同四尊从地狱缝隙里爬出的门神,沉默地扼守著通往深渊的咽喉。
偶尔有身影走向洞口,无一例外都递出一枚巴掌大小、边缘锋锐如刀的漆黑骨牌。
守卫的魂火扫过骨牌,確认无误,才如同生锈的门轴般,僵硬地侧身让开一条缝隙。
没有骨牌的人,哪怕气息彪悍,也在那四道魂火的凝视下,明智地选择了退却或等待。
李辰安收回目光,未发一言,几块品质低劣的下品灵石已无声落在药叟摊位上。
……
第二日晚上。
李辰安转身牵著银月,径直朝著那“黑渊之门”走去。
李辰安了一天时间,打听了一些关於拍卖会的信息。
多少有了些了解。
仍旧是昨天那个位置。
药叟老头还在那里摆摊,他浑浊的老眼盯著他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摊位角落里那几块沾著泥土的星骸石,稀疏的黄牙在乾瘪的嘴唇间磨了磨,最终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哑乾笑。
……
通向黑渊之门的石阶,宽仅容三人並肩,两侧粗糙的石壁上,每隔数丈便悬掛著一盏用人颅骨製作的壁灯,颅腔內燃烧著惨绿色的磷火。
跳跃的绿光將石壁上那些原始粗獷的杀戮、祭祀图腾映照得忽明忽暗,扭曲晃动的光影投射在石阶上行走的身影上,如同无数择人而噬的鬼魅在舞蹈。
空气沉闷,瀰漫著尘土、磷火燃烧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锈蚀味。越向下走,上方广场的喧囂被厚重的岩石隔绝,只剩下空洞的回音和前方未知的死寂。
银月紧紧跟在李辰安身侧,兜帽下的视线扫过石壁上那些狰狞的图腾,描绘著尖牙刺入脖颈、利爪撕裂胸膛的场景。磷火的光在她银灰色的瞳孔里跳动,带来阵阵冰冷的刺痛感。
她下意识地靠近些,指尖隔著粗糙的斗篷布料,轻轻抓住了李辰安衣袖的一角。
一股微不可查却异常精纯的暖意,透过布料传递过来,悄然驱散了磷火带来的寒意和石壁图腾的精神侵扰。
石阶尽头,豁然开阔。
一个巨大的、仿佛將整座山腹掏空而成的椭圆形地下空间赫然呈现!穹顶高悬,垂下无数尖锐的黑色石笋,宛如巨兽口中倒悬的獠牙。
空间中央,是一座凸起的黑色石台,石台表面蚀刻著深深浅浅的沟槽,在昏暗光线下闪烁著油腻般的幽光,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正是从石台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围绕著石台,是呈放射状阶梯分布的粗糙石凳。大部分石凳已经被占据,形貌各异的身影隱藏在兜帽、骨饰或自身扭曲的阴影里,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和粗重的呼吸暴露著他们的存在。
空气里混杂著汗臭、血腥、腐烂油脂以及各种妖异体味,形成一股沉重粘稠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进入者的胸口。
二楼,则是七个被厚重兽皮帘子严密遮挡的独立雅间,帘子上烙印著不同的徽记:狰狞的白骨獠牙、纠缠的荆棘藤蔓、滴血的弯刃、漆黑的三只眼瞳……这些帘子隔绝了大部分窥探的目光,也隔绝了下方浑浊的空气,代表著此地真正的权力与財富节点。
李辰安和银月的出现,如同平静污潭里投入两颗石子。
下方石凳区,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贪婪、审视、警惕、漠然,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向这新来的闯入者。
当他们看清来人既未佩戴任何势力的徽记,周身也无强大的能量波动,更无引路的侍从和象徵身份的骨牌时,那些目光中的贪婪和恶意便开始不加掩饰地滋生、蔓延。
几个靠得近的、体型魁梧、披著粗糙鳞甲的妖修,喉咙里发出浑浊的低吼,蠢蠢欲动。
“站住!”
一声尖锐的厉喝骤然响起,带著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一个罩著暗紫色斗篷、身形乾瘦如同剥皮禿鷲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通往下方石凳区的台阶前,恰好挡住李辰安二人的去路。
他露在外面的下巴尖削,皮肤乾瘪枯槁,鹰鉤鼻下嘴唇薄得像两片刀锋。
一双三角眼如同淬毒的冰锥,透著毫不掩饰的贪婪和不耐烦,死死盯著李辰安腰侧那柄看似普通的古朴长剑。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这地方也是你们能隨便闯的?”禿鷲老者声音尖利,带著居高临下的鄙夷,“滚石肉铺的杂碎肉吃多了堵住脑子了?没有『黑帖』,没有『分量证明』,就敢往『黑渊』里钻?不知死活!”
他乾枯的手爪抬起,掌心向上,做出一个索要的手势,嘴角咧开残酷的弧度。“不过嘛……大爷我心善,看你旁边那妞儿斗篷下的小身子骨还算细嫩,留下来给大爷我暖三天脚炉,再把你腰上那把破铁片子留下当个添头,大爷我就开恩,替你向霸骨老大求个情,赏你个末位的石凳子蹲著,如何?”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银月的耳朵。
她身体猛地一僵,兜帽下的银眸瞬间冰冷,体內蛰伏的月华之力受到这赤裸恶意和屈辱的刺激,骤然翻腾!一丝冰寒彻骨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她斗篷缝隙中溢出,空气里立刻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嗯?”禿鷲老者三角眼中毒光一闪,那缕泄露的冰寒气息让他枯爪般的手指都感到刺痛,“还是个带刺的小玩意儿?有点意思!大爷我更……”他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熟透果实爆裂的闷响。
禿鷲老者脸上那残忍贪婪的表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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