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如地淌过锋锐如刀的秾艳明丽/两大好牌(2/2)
现今左弛绝对相信晏清河不是普通人,单凭这份容貌气度和不知是否超出人体极限的恐怖实力。
晏清河是不是国家特意造出的人形武器?
左弛被自己的好奇心弄得烦躁,一时不管身躯的痛苦或酥爽,眼睛四处乱瞟,视线不知不觉地又移到专心看书的晏清河身上。
自己在这边痛呼低喘、心烦意乱,晏清河依然毫无声息,独自坐在一室柔光,翻页也是静悄悄的,宛然皑皑霜雪雕砌成的神只塑像,周身萦绕着寒凉入髓的暗香,静美如画。
哪怕没有任何表情,仅仅是一尊别无二致的彩绘雕塑,从朝霞到落日,面容于光影交错间溢漫的绝美也会让人心甘情愿地注视。
平日和方羽在一起的晏清河,也会是这般安安静静的模样吗?
左弛望着这个无时无刻都是一副冷冰冰态度的美人,烦乱的内心似乎获得少许慰藉,他暗暗唾骂发贱的自己,倏然想到他之前鄙弃过晏清河作为“花瓶”和“雕像”。
左弛慢慢垂敛眉峰,清逸文隽的面上掠过些许无法辨别的意味。
…………
时间到了。
晏清河默默地关书并放回原处,关上遥控器踏步走向左弛,拔下飞机杯,连带拽掉内裤一截,借用左弛的外套将射到内裤的精液撒落审问室的椅子和地板,再往左弛身前抹了部分。
左弛抬眼凝视着晏清河,满含痛意和爽意的俊雅眉眼夹带着莫名的情绪:“晏清河,你究竟想干什么?”
晏清河依旧没有任何回复,在左弛嘴里塞了一坨布,从对方打死的保镖身上搜出手枪,抓紧左弛的后颈,拿上他的军刺和几张门卡等打开房门。
晏清河靠在墙边,用枪抵着左弛的太阳穴,面对着外头一脸惊诧的人,脚步颤了颤,迟疑地朝某个方向移动,冷冽如冰的声线微微发抖:“如果你们不想左弛死亡,请离我十米远。”
左弛:“……”
左弛一脸麻木地看着所有人掉入晏清河的陷阱,慌乱地劝诫晏清河放下手枪,喊人告知自己的心腹,而晏清河用自己和那些人周旋的期间,顺利打开两道门。
晏清河面上认真地演着戏,宛如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不时神经质地喊叫、做躲避姿态,通过大幅度改换姿势避开潜在的危险。
人质左弛是他实现最终目的并离开富贵人间的两大好牌之一。
左弛一派的人不能保证他因为中枪的剧痛或受到惊吓而无意识地扣动扳机,导致拥护的左弛身亡,也承受不起其他派系间谍或内鬼偷偷开枪,因而现场所有的人,第一要务是确保左弛的生命安全,其次才是击杀他。
这个时候,除非有人径直打碎自己的手枪,否则在场没有人愿意对自己射击。
因而,晏清河总是时时改变他和左弛的相对体位,再不定时地换个动作,迫使十米之外的左家人放弃或者重新瞄定他们的目标。
左弛惊奇于晏清河的演技,心想晏清河莫非被抓来的路上一直醒着。
等到左弛的心腹赶来,目光微妙地扫过衣裳不整、大喇喇地暴露下体的左弛,才游移着转向晏清河说:“晏……”
“不要跟我讲话,不要劝我,不要告诉我哪条路不能走,否则我会直接开枪。”晏清河略微摇了摇头,卡住扳机厉声说道:“所有人离我十米远!”
左弛的心腹身形顿了顿,赔着笑说好好,别激动,枪容易走火,让其他人为晏清河让路。
左弛没有忽视他的心腹临走前看向他的那一言难尽的眼神,心下讥嘲自己一番。在其他人看来,的确是自己一时精虫上脑,将正常的冷美人逼疯,才陷入性命危局。
晏清河瞥了一眼贴在左弛背后、仍然显示无信号的手机,换转了两人姿势,刷开第三道门。
还剩最后一扇大门。
尽管大方向是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晏清河却故意钳制左弛迷路般地转来转去,一是为了麻痹左家的人,二是为了观察人员分配情况。
显然,不少守卫已然不见,转而换上另一批不显眼的好手。
是瓮中捉鳖。
接下来左家会使用的东西,既能限制自己的五感或行动力,又能够保证左弛的生命健康不受威胁,更方便十米之外的人及时解救人质。
排除效果欠佳的吸入性麻醉药等等,按照左家如今的布置,不是枪,就是……
晏清河心底悄然盘算着左家可能会使用的武器,瞧见极远的地方突兀出现一个戴着闪光护目镜的人,几乎圈定了某个答案。
直到两人走到最后一扇大门前,左弛所有卡都无法刷开,这居然仅由电子密码锁控制。
左弛眼珠转向晏清河,喉咙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晏清河没有理睬想要说话的左弛,警惕着四周,回想着记忆中守卫熟练按下按钮的磨擦声音,排列出几串数字。
他输到第二次时,门沉缓地打开,一颗闪光弹突然被扔进开启的门缝。
晏清河瞬间甩出军刺反弹回去,又往后轻轻侧头退了一小步,恰好和左弛形成一个微妙的位置关系。
早有准备的其他人转身蹲下、抱膝闭眼,只剩下在远处戴着护目镜、瞄准晏清河的枪手,因为被左弛挡住,没有注意他扔回闪光弹的动作,见门开启了1/3,按照上头的命令,在一秒钟后开枪。
弹丸没有命中那只手,堪堪擦过目标的衣角,一片强光后,似是短暂失明的晏清河捂着双眼,身子不稳地摇晃颤抖,又拽带左弛摔倒在地,和左弛胸膛相贴,脑袋偏于一侧肩膀上。
枪手紧接着压下枪口,指向晏清河的脑袋打下第二枪。
在枪手扣下扳机前的一刹那,晏清河发狂似的滚动侧身,捡起无心掉落的手枪,恰好以左弛作为遮挡。
子弹没有打中晏清河的头,而是斜着没入与左弛相距极近的地板,撕裂了左弛的肩部,部分流弹片钻入他的身体。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
左弛面上是肉眼可见的苍白虚弱,灼烧感、撕裂感和绞榨感等等一齐袭来,竟是痛得浑身开始冒冷汗,声带和舌的发音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字。
他迷糊间感受到方才躺在自己怀里的晏清河扶起自己来抵御左家的枪手,往大门外退着离开。对方又伸进他的衣领触摸他的肌肤,那只冰润如玉的手掌贴着他火热的胸膛,很轻地说:“可惜了。”
是真的可惜。
纵然因为闪光弹眼前有些许模糊,晏清河也并未感知到手下除了心脏跳动过快的其他异常。
左家对自己的大意是两张好牌之二。所以晏清河宁可自身承受不少的强光刺激,也要达到他的最终目的——借用左家之手,杀死左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