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黄金(1/2)
第225章 黄金
“没有射中!”王匡打了个唿哨:“快,一万钱拿来!”
“什么一万钱!都是你们两个在自说自话,我又没答应!”韩文一甩手臂,又拿了一支箭矢。
“你这人又耍赖!”王匡恼道:“你刚刚没反对,那就是答应了呀!”
“对,没反对就是答应!”崔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快给钱!”
哎!董重抱住自己的脑袋,也许表弟刘宏没有去雒阳当天子会更好。至少他还在河间当解渎亭侯的时候,自己的日子还要好过不少。至少王匡崔恒他们都不敢像现在这样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会连区区一万钱都拿不出来。别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家现在算来也是当今天子的外戚了,也不求能像传说中的邓家、梁家、窦家那样当大将军、车骑将军,至少给个两千石当当吧?为何姑姑明明是天子的生母,却只能当个慎园贵人,给老侯爷守陵,连出个门都要受限制,与囚徒何异?当真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都怪窦武,还有那个什么窦太后!
董重狠狠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牙关紧咬,眼睛里全是恨意。
酒肆外的树林里传来夜莺的歌声,这让董重觉得好了些,他喜欢这歌声,让他回想起昔日的好时光,凭心而论,表弟刘宏是个好玩伴,自己正好大他四五岁,小时候没少带着他四出玩耍。如果是凭这份交情,少说也应该是个执金吾吧?
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其实董重今晚并没有喝酒的意思,只不过想来这里看看婉儿,正好遇上王匡升迁为四百石请客,他才留了下来,因为心情沮丧,所以才多喝了几杯闷酒。
夜色已深,酒肆却还没有关门。这家位于酒肆已经有两百年历史了,始终屹立在河岸边,而且不曾关门歇业,最要紧的是,宵禁令管不着它,巡夜的差役从来不曾干涉这酒肆的经营。尽管这座高大的木房子向南歪斜,犹如醉汉,但董重毫不怀疑它还将继续矗立两百年,售卖谷子酒、桑葚酒及枣子酒给过商人、工匠、官吏,差役,就连老侯爷在世时也曾经来过这里喝上几杯。
“该死的鲜卑狗!”韩文大声嚷嚷,他的父亲是县尉,此时已经喝的大醉。自从得知父亲被鲜卑人射死在治水河畔(今永定河下游),他就成了这个样子,天天与酒杯为伍。董重同情的看了韩文一眼,即便河间国远离战火,但战争还是影响到了所有人……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带兵出塞,扒下一百个鲜卑狗的皮,献在父亲坟前!”韩文继续喊道。
“我看这很难!”王匡忧心忡忡摇了摇头:“我昨天在县衙看了朝廷的公文,南边的蛾贼越打势力越强,已经有二十万人了,打到襄阳城下了。朝廷现在已经下令在青州、兖州、豫州、徐州募兵对付蛾贼,哪里还有余力出塞征讨鲜卑人!”
“是呀!”崔桓愤愤不平的骂道:“也不知道当朝诸公怎么搞的,先帝在世的时候虽说宦官专权,道好歹天下还算是粗安,没有蛾贼,羌贼平定了,鲜卑人也还过得去,哪里像现在,荆州和扬州都是蛾贼,北边鲜卑人年年入寇,幽州、并州、凉州边郡年年都被侵袭,羌贼要是也闹起来,那天底下就没有一块安靖之地了!”
和绝大多数喝醉酒的年轻人一样,众人开始对当权诸公愤恨的咒骂起来。正骂的爽快时,韩文突然拍了一下董重:“阿董,我记得当今天子可是你的嫡亲表弟,你怎么没跟着去雒阳当大官?”
已经被酒精夺取了绝大部分智力的董重艰难的抬起头,口中呢喃了两句,便又扑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韩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像你这种醉酒废物,难怪天子不带你去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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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董重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到什么湿湿的东西在擦自己的脸,睁眼一看,却是一张熟悉美丽的脸,却是谢婉儿,正用湿毛巾替自己擦脸。
“婉儿?”董重又惊又喜,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臂,却被对方敏捷的避开了。
“阿董,这位郎君要见你!”谢婉儿低声道。董重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发现酒肆里空荡荡的,韩文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唯有对面的坐着一个佩剑高冠的陌生男子,身后站着一名家奴,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是——?”
“在下荆州蒯胜!”蒯胜笑道:“方才见公子醉倒,便自作主张了。店家,可否先烧碗醒酒汤来!”“客官稍待!”谢婉儿是酒肆里长大的,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第一眼就认出来人是有话想和董重说,赶忙屈膝福了福,便退下煮醒酒汤去了。
一碗温热的醒酒汤下肚,董重昏沉沉的头脑总算恢复了少许神智,他开始打量眼前的男人:纹饰繁密的锦袍,腰间的玉柄长剑和锦囊,头顶的高冠,下巴上修剪整齐的胡须,无一都在告诉他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贵,或者既富有贵。他低咳了一声,躬身行礼道:“多谢兄台方才照顾,某方才酒醉,若有言语失状,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呵呵!”蒯胜笑了起来:“董公子说笑了,谁年轻时没有些许倜傥之处?更不要说公子少年英豪,志气过人,些许酒事,不过小节罢了,谁又会放在心上!”
董重被蒯胜一通劈头盖脑的猛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今天子未登基之前本为解渎亭侯,其祖、父两辈都是这个爵位,曾祖才是河间孝王刘开,玄祖才是汉章帝刘炟。不难看出,刘宏再未登基之前,其实与东汉天子这个大宗的血缘其实相距已经甚远,从祖父辈起,爵位都已经只是列侯中最低一等的亭侯,比魏聪现在的不其侯还要低。如果不是东汉中后期连续出现天子早夭无嗣,外戚为了长期掌控权力,故意从旁支引入幼年继承大统的策略,天子大位怎么都轮不到刘宏已经沦落为亭侯的旁支。
不难想象,在门当户对的古代,像解渎亭侯这样的旁支宗室,自然不会有社会地位非常高的上层阶级与其联姻。而且从史书上对汉灵帝刘宏的描写,这个人卖官鬻爵,在宫内设置市场,令阉人宫女在里面假扮成摊贩、商人,顾客,刘宏自己则混迹其中,自得其乐。显然这是一位市井气息很重的天子,与高祖刘邦倒是有几分相似。而其母董后在史书上也以贪婪受贿著称,不难推测董家的出身应该不是太高,至少不会是袁氏、伏家那种经学世家,有很大可能性还个商贾,甚至手工业者,因为女儿美貌,嫁入了解渎亭侯家,因为命运的安排,最终竟然登上帝国权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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