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虎啸青瓦台·屈膝的夜(1/2)
第568章 虎啸青瓦台·屈膝的夜
然而!
就在玄贞恩距离郑梦九、郑梦准的背影尚有几步之遥时!
“噌!噌!”
四道如同铁塔般的黑影,迅如疾风,悄无声息地、无比精准地平移一步,如同铜墙铁壁般横亘在了玄贞恩与郑家兄弟之间!
正是郑梦九和郑梦准带来的贴身保鏢!
他们的动作並非粗暴的推搡,却带著不容抗拒的物理隔绝与冰冷的拒绝意味!
这突如起来的拦截,让玄贞恩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
脸上那份刚刚浮现的和解希冀瞬间凝固,变成愕然!
“二哥?!六弟?!”
玄贞恩的声音带著本能的不解和受惊般的轻颤,脱口而出。
然而,背对著她的郑梦九和郑梦准,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他们的身体纹丝不动,依旧专注地凝视著那两根燃烧的雪茄,背影如同一块块冰冷的岩石!
只有郑梦九头也不回,用他那没有丝毫波动的、仿佛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地吐出了几个字:“——————別打扰我们————”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柄利刃,瞬间刺穿了所有希冀与和解的泡沫!
死寂!
比之前的庄重哀伤更深沉百倍的死寂!
刚才还因那“和解曙光”而升起一丝微弱暖意的广场,瞬间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窖!
刚刚放鬆的五房高层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然后如同寒冰般迅速冻裂!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著这充满仪式感却又意义不明的祭奠。
一股压抑的、不详的预感笼罩著他们。
金润奎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郑梦九兄弟的沉默、眼神中对坛的专注而非对集团困境的关切,以及那近乎肃穆却又隔绝了在场所有人的姿態————
都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吞噬著玄贞恩等人心中仅存的侥倖暖意。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比初春的夜风更甚,从玄贞恩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她最后的希望像那雪茄的火光一样,在寒风中摇摆不定,似乎隨时可能熄灭!
良久,直到雪茄自动熄灭,郑梦准才转过了身来。
保鏢闪开,郑梦准脸上重新掛起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虚假笑容,转向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的玄贞恩:“五嫂,节哀。”
这客套话在此刻的气氛下,听来非但不是安慰,更像是一种完成仪式的、冰冷的通告!
如同给对一个濒死的企业说悼词!
玄贞恩的心臟被这冰冷的语调刺得一缩!但她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和绝望,再次挤出卑微到极致的祈求。
“二哥————六弟————”
玄贞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绝望的祈求,““感谢————感谢二位能来————我们————眼下局面真的烧眉毛了————能否————先移步会议室?
集团————集团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亟需家人援手啊!”
她刻意点出了“家人援手”这个词,想唤起最后一丝亲情纽带。
“生死存亡?”
郑梦九终於动了!
他缓缓直起原本凝视坛的、佝僂的身躯,动作很慢,仿佛带著千斤重担或者是————解脱。
他慢慢地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赤裸、毫无遮掩地—一对上了玄贞恩布满惊恐和乞求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暖意,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连刚刚祭奠“五弟”时残存的、复杂的情感都已消散殆尽!
只剩下一种沉淀了数十年、冰冷到骨髓深处的————嘲弄!
以及,那如同毒蛇般盘踞了半个世纪、此刻终於得到宣泄机会的————怨毒!
“五嫂,这话严重了。”
他淡淡地说,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我们兄弟今天过来,只是听闻————五弟他————就在这里————”
他微微侧头,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那两根还在燃烧的雪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而刻意的弧度,“我们————就是来祭奠祭奠他,跟他说说话的。
顺便————也算是替咱们郑家,给外界做做样子————
表示一下家族內部那点————聊胜於无的和谐与情谊吧。”
他把“情谊”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
玄贞恩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倖!
她强忍著几乎要瘫软的衝动,声音带著近乎崩溃的颤抖泣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几乎要跪伏下去,“二哥!六弟!求————求求你们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念在————念在父亲创立hy集团不易的份上!念在我们同出一门的————血————
血脉————”
她的话还没说完,郑梦九猛地向前一步!
那张布满岁月刻痕却依旧不减威严的脸庞,瞬间凑到了玄贞恩近在咫尺的位置!
他眼中积压的怨毒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眼神陡然变得如同锁定猎物的恶狼!
“父亲?!血脉?!”
他低沉咆哮的声音,如同受伤猛兽最后的嘶吼,每一个音节都带著滚烫的血泪!
“当年!就在这鬼地方!就在这栋大楼前!这该死的广场上!”
他猛地一指郑梦宪坠亡的那片坛附近的地面,手臂因用力而绷紧,青筋毕露!
仿佛那个在寒风中跪求的年轻身影,此刻就跪在那里!
“我!郑梦九!郑家的嫡次子!当著眾多跟隨父亲打天下的老臣、旧部的面!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我就跪在这里!”
“膝下的积雪融了又冻!冻了又融!刺骨的冰冷像刀子一样扎进膝盖!我的腿————我的腿都快冻得没知觉了!
求他————求他不要赶我走!求他把我也留下————让我为家族————为y————尽一份力!
哪怕是最卑微的位置!只要能和兄弟们在一起!守著父亲的心血!”
郑梦九的声音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撕裂嘶哑,眼眶通红,仿佛要將数十年的屈辱、不甘与怨恨在这一刻彻底倾泻!
“可你的好丈夫呢?!我那位————光芒万丈的五弟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箭般射向hy集团大楼高层的某个位置—一当年郑梦宪俯瞰整个广场的那个窗口!
“他就高高在上地站在那窗口后面!像个冷酷的雕像!像个俯瞰蚁螻的神!”
“就在那里!冷冰冰地看著!看著他的二哥!他的亲二哥!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跪在冰冷的雪地里!摇尾乞怜!”
郑梦九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如夜梟,充满了刻骨铭心的痛恨,模仿著记忆里那冰冷而傲慢的语调,“你不知道你丈夫当时熬了我三个小时后,才下楼来怎么说的吧!”
郑梦九的颧骨在嘶吼中不正常地潮红,左侧咬肌突突跳动如挣扎的活物。
有瞬间他仿佛又跪回那个雪夜一冰水混著煤灰渗进羊毛西裤,在膝盖凝成刀片般的冰壳。
而此刻西装前襟下,汗液正顺著痉挛的腹肌蜿蜒下淌,竟带著当年融雪相似的黏腻触感。
他哈哈大笑著,而后复述著当初郑梦宪的原话:“6
二哥————”
“,”
別跪著了,冻坏了身子多不好————
“
金润奎的视网膜炸开血红斑点,他后槽牙猛地咬破口腔软肉,铁腥味瞬间淹过喉头。
两年老会长去世时拍著他肩膀说“老金,守好家门“的画面,在血腥味里碎成漫天冰碴。
坛边那根郑梦宪的雪茄忽明忽暗。
第一截菸灰断裂时,玄贞恩旗袍下摆扫过地砖裂纹。
“hy集团————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
“集团是我的!父亲————也会是我的!这片·地————这栋大楼————这里的一切————都將只属於我郑梦宪!””
郑梦九死死盯著玄贞恩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每一个停顿,每一个精心模仿的、高高在上的尾音,都让在场所有五房老臣浑身冰冷刺骨,仿佛瞬间被拖回了那个大雪纷飞、心碎成冰的绝望之日!
”
至於二哥你————
”
郑梦九模仿著郑梦宪当年那带著满满怜悯、实则极致羞辱的嘆息:
”
唉————””
,对不住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嘛————相信您郑梦九——將来必然有一片属於自己的广阔天空————””
他刻意停顿,深吸一口气,模仿出那最后一句如同淬毒冰锥般的话语!
“將来嘛————就算您跪著爬到我面前————求我施捨————””
郑梦九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吐信,字字千钧,每一个字都伴隨著他眼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怨毒火焰,目光死死锁定玄贞恩!
“我郑梦宪————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当模仿到那句“跪.爬到我面前————求我施捨————也得————好好考虑考虑!”时,郑梦九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仿佛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诅咒,混杂著滔天的恨意和此刻復仇成功的病態快感!
“玄贞恩!我的好弟妹”!”
郑梦九猛地再次向前压迫一步,强大的气势几乎让玄贞恩室息晕厥!
“你猜!当年跪在深雪里、听著这番话————我是怎么想的?!”
他几乎是在咆哮,声音却带著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终於爆发的狂啸:“我当时————咬著牙!把我的愤怒!我的屈辱!我的眼泪!连同那冻僵的膝盖下的冰雪!一起嚼碎了!咽回了肚子里!
我的血是冷的!我的骨头在响!”
“我就想啊一好!好!好一个志在四方的好男儿?!好一个我郑梦九的“好”五弟?!”
“那从今天起!我郑梦九—一就不再是你郑梦宪的兄弟!不再是郑五房那条可以被隨意丟弃的野狗!”
“我的天空!靠我自己的拳头!靠我自己的血汗!靠我自己的命!去————打!出!来!”
郑梦九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裹挟著数十年积压的雷霆万钧之力,轰然炸响在寂静的广场上空,让所有人都耳膜发麻!
“玄贞恩!我今天就告诉你!告诉你们五房所有人!我当年跪在这片雪地里发过誓!”
他竖起一根手指,如同指著上苍,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丧钟敲响:“若有朝一日,要我郑梦九————再进————这栋属於五房的破楼的大门!”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一是我踏著五房的尸骨!踩著你们的脊梁骨走进来!”
“要么—就是你玄贞恩!就是你五房所有人!跪在这片土地上!像狗一样!求著我进来!”
“而那个时候!老子我——”郑梦九的嘴角咧开一个残酷到极点的笑容,眼神轻蔑地扫过玄贞恩惨白的脸。
“也他妈的————得好好考虑考虑!”
如同毁灭性的审判之锤轰然落下!
郑梦九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广场陷入一种比死寂更可怕的真空!
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他如同破旧风箱般的粗重喘息。
玄贞恩,这位hy集团新任会长,郑氏家族的当家女主人,在郑梦九这番將数十年疮疤彻底撕开、血肉模糊、充满恶毒诅咒的控诉面前,所有的体面、所有的挣扎、所有用来支撑她走到这里的信念堡垒————
轰然崩塌!
“噗通!”
一声沉闷而绝望的巨响!
如同重物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在所有人一包括她亲生儿子郑俊昊目瞪口呆、女儿郑熙永掩口惊呼、以及金润奎等老臣目眥欲裂的惊骇注视下——
玄贞恩双膝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块脊骨,直挺挺地、毫无缓衝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岗岩广场地面上!
她的双膝重重砸地!
昂贵的深色套装瞬间皱褶不堪,精心梳理的髮髻崩散开来,几缕碎发黏在布满泪水与尘土的脸上!
她甚至顾不上膝盖的剧痛,双手本能地撑在身前的地面上,抬起头,那张曾经雍容的脸此刻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与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
“二哥!”
她的声音带著撕心裂肺的哭腔,每一个音节都透著彻底的尊严扫地,“对不起!是我丈夫对不起您!是我们五房对不起您和六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用膝盖在地上向前挪动了半步,试图去触碰郑梦九的裤腿:“求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念在父亲!念在父亲创立hy不易的份上!拉我们一把!救救hy吧!
它————它现在就是您的了!以后————您就是会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