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燧火待燃封疆台(1/2)
第464章 燧火待燃封疆台
吴楚之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激昂起来,目光如炬“钱老早年在多个场合,特別是在集成电路技术领域,他就曾痛心疾首地大声疾呼过!
他极具前瞻性地指出,集成电路產业,它绝不仅仅是某个独立实验室或某个单点技术突破!
它是一个空前浩大,牵涉学科门类极其庞杂、需要精密统筹协调的巨型系统工程!
一旦我们因为畏难情绪或短期利益导向,错失了將它当作国之重器来投入,来协调、来持之以恆地推进的宝贵机会,那么在未来,等待我们的,必然是核心技术受制於人的被动局面!
必然会遭遇晶片『后门』肆虐、核心技术断供的灭顶之灾!(钱老原话)
所以,他才反覆强调,集成电路,就是现代国家的巨型工程!”
林本坚对吴楚之复述钱老的观点深表认同,连连点头,
“是的!钱老目光如炬,看得很透彻!在系统工程层面整合力量,是我们追赶的核心前提!”
吴楚之看著情绪被调动的林本坚,知道铺垫已经到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蘸了蘸杯中微凉的茶水,在光洁如镜的黄梨茶几上飞快地写下了三个简洁却分量千钧的词语:
资本巨型工程茶水的痕跡在深色木纹上若隱若现,如同划破迷雾的標记。
“林先生,钱老的告诫,核心就是这三个词的辩证统一。”
吴楚之的手指点在“工程”二字上,
“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树立超越『资本逻辑”的决心,承认这是一项需要国家意志推动的“
巨型工程”!”
接著,他的手指划过“巨型”一词,语气变得更加沉凝,
“而杨振寧杨老,他在更基础的科研层面,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可能超越西方既有路径的关键启示。”
吴楚之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迷雾,
“杨老在九十年代初就曾直言不讳地指出,当我们面对西方已经构筑起庞大专利壁垒和技术代差的关键领域时一一尤其是像光刻技术这样底层物理被高度垄断的领域一一我们最需要的、最应该做的,绝不是低效地去跟隨、去亦步亦趋地模仿他们走过的老路!那样永远只能捡拾別人拋弃的技术残羹!而是一一”
他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带著千钧之力:
“开创一条独属於我们华夏,能够绕开对方壁垒、扬长避短、真正適合自己的技术道路!”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林本坚的脑海中炸响!
“开创属於自己的道路?”
这个概念与他多年浸淫的、已经被既定范式框死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剧烈碰撞!
他敏锐地感觉到吴楚之即將触及某种核心,却又一时难以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火!
这与自己再浸润式技术研究时的灵光闪现何其相似?!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思索的火焰,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吴楚之看到了林本坚的反应,满意地微微一笑。
他没有停顿,继续拋出那块足以撼动光刻技术基石的重磅理论基石,
“而杨老在1990年左右,就给出了一个极其具体、並展现出非凡技术预见性的突破口方向!
他向相关研究者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一—”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一一研究x射线光刻技术!”
“啊!!!”
林本坚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作为一个光刻领域的顶尖专家,他太明白杨振寧教授这个建议的分量和超前性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竖起了大拇指,身体激动得微微发颤,声音带著无比的敬仰:
“神来之笔!小吴总!杨老的这个洞见,当真是超越了时代!这绝对就是下一代光刻技术潜在的核心方向之一!”
【註:商业化是商业化,实验室是实验室,在商业化中到现在还没完全实现的x射线光刻,上个世纪90年代便出现在了实验室里。
而就算是如此,x射线光刻技术和光学光刻技术、极紫外光刻技术、电子束光刻技术、离子束光刻技术同属於传统光刻技术。
唯有纳米压印光刻技术、相干光刻技术、原子层沉积光刻技术、光子上转换光刻技术和基於化学的直接自组装(dsa)才能算的上是本世纪的新光刻技术。】
作为顶尖专家,林本坚迅速在脑海里进行了信息分类,
吴楚之对於林本坚瞬间的爆发性认同並不意外,他点了点头,继续沿著思路推进,
“诚如您刚才所分析的现状,我们目前最先进的光刻设备徐老前辈的jkg-3,其光源水平甚至都还停留在国际標准的『第一代”汞灯光源,这是我们起点低下的铁证。
然而,杨老先生基於他的x射线光刻研究前瞻,进一步提出了一个极具开创性的光源理念一一ssmb:稳態微聚束光源(steady-statemicrobunching)!”
“ssmb?”
林本坚快速在记忆中检索,这个名词他似乎有些印象,但並不熟悉。
吴楚之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对!这是一种基於粒子加速器原理的革命性光源!
它利用储存环里的电子束,通过特定的物理机制(如同步辐射、自由电子雷射原理的基础结合),產生极其稳定、高亮度、而且波长极短、接近x射线波段的连续光束!
根据杨老及其合作者的理论推演,这种光源,在相干性、功率稳定性和波长范围上,拥有著巨大的潜力!”
吴楚之的话语像是一张宏伟蓝图的初稿徐徐展开。
然而,林本坚的专业本能反应却再次被强烈触动!
长期在“设备小型化、集成化”道路上狂奔的他,在听到“粒子加速器”、“储存环”这些词汇的剎那,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瑞士日內瓦那巨大的、深埋於地下的环形隧道一一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的大型强子对撞机(lhc)!
那是以公里为单位计量的庞然大物!
“荒谬!”
一个强烈否定词脱口而出。他硬生生压下后面骂人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极度不认同和质疑。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儘量保持尊重,但语气已然变得尖锐而直接,带著资深工程师对天马行空构想的本能警惕,
“小吴总,请原谅我的冒昧。
林本坚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切割开这看起来过於浪漫的技术泡泡,
“虽然我对高能粒子物理领域没有太深入的研究,但最基本的常识告诉我,ssmb这个思路理论上或许有其独到之处,但它它根本脱离了工程实现的范畴!”
他的语气急促起来:“一个能產生满足波长极短、强度足够、稳定性要求近乎变態光刻要求的粒子加速器光源!
你知道这需要什么吗?
它需要的不仅仅是理论,更是一个极其庞大、结构复杂、需要超高真空、超导磁体、巨量能源支撑的、公里级別的环形粒子加速隧道!
请注意,那是公里级!甚至是百公里级!”
林本坚摊开双手,仿佛在比划一个无法想像的巨物,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塞进一家晶圆厂?
怎么可能与现有的光刻机平台整合?
这完全背离了光刻机作为一个集成化、小型化、高度自动化半导体製造设备的发展方向!
这纯粹是是科学家在图纸上的狂欢!
是耗费巨资建造一座用来点蜡烛的宫殿!
是纯属天方夜谭!”
他用了一个极其强烈的词语,表达自己的决然不信。
面对林本坚这连珠炮般的质疑和几乎要拍案而起的激动,吴楚之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设局者,终於等到了猎物主动踏入陷阱核心区域时的那份瞭然和从容。
他甚至无声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向后,以一种更放鬆的姿態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然后,他拿起一直放在林本坚面前的那本“追光计划”,屈起食指,轻轻敲击著封面。
“篤、篤、篤声音不大,却像是小锤敲击在林本坚因为激动而紧绷的神经上。
吴楚之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他的嘴角似乎著一丝早已洞悉一切的笑意,看著林本坚,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先生,我们一一或者说一一『果核科技』的最终目標,”
他微微停顿,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製造晶片,並且是不断逼近物理极限的、具有世界级竞爭力的晶片。”
他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比简单却又令人震耳发的动作,
“至於承载这个最终目標的『工具”一一光刻设备一一它究竟是方方正正、能放在洁净室里的一台精致仪器?
还是庞大得如同一座工厂、一片建筑群、甚至是一座小型城市?”
吴楚之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林本坚的瞳孔,直达他的思维核心,
“这重要吗?我们不卖光刻机啊!我们是卖晶片啊!”
“轰隆!”
这简单到极致的反问,如同在林本坚脑海中引爆了一颗精神炸弹!
他那在工程小型化道路上狂奔了数十年的、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式,瞬间被炸得粉碎!
是啊!
光刻机的本质是什么?
是实现图形转移的手段!
是製造晶片的工具。
工程师们穷尽一生追求小型化、集成化、高效率,其根本驱动力是什么?
是商业化!
是为了把它卖到遍布全球的晶圆厂里,好赚取天价的利润!
是为了节省宝贵的洁净室空间,提高单位面积產出的经济性!
这些追求,本身没有错,並且是伟大的工程成就。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光刻机是一个可以量產、销售的商品”这个商业逻辑之上的!
可对於一家並非以销售光刻机为目標的企业呢?
对於一家怀揣著製造世界级晶片梦想、且拥有足够魄力与资源支撑的民族企业呢?
对於一个想要打造半导体產业的国家呢?
工具是什么形態,真的那么重要吗?
只要它能达到目的一一在硅片上雕刻出所需精度和复杂度的电路图形一一併且比购买、使用asml或者尼康的设备更具备长远的战略安全性和智慧財產权自主性!
经济可行性是最不用去思考的问题!
那么,即使它占地一平方公里又如何?
即使它像一个大型粒子物理实验室又如何?
“我们又不打算卖光刻机!”
吴楚之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彻底击碎了林本坚的所有质疑“我们的目的,是製造晶片!是我们自己的工厂里,流淌出我们设计、我们製造的晶片!
所以,只要这台『设备”能最终实现我们的製程目標,能完美地工作在我们的晶圆线上,那么·—....
他的手指用力点了点林本坚怀中的“追光计划”,语气斩钉截铁,带著一种顛覆传统的狂放与自信,
“它占地面积哪怕如同一个县城那么大!对『果核科技”,对我们的『追光计划”,甚至对整个华夏半导体產业而言,那又如何?!
它的巨大,它的独特,恰恰是我们绕开西方专利壁垒的『护城河”!
是我们独有的、不可复製也无法被封锁的路径!”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漂冽的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林本坚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僵坐在沙发上。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似乎在瞬间失去了焦距,又仿佛被眼前突然撕裂思维深渊的狂想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他原本紧的眉头像被无形的力量熨平,隨后又缓缓挑起,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震惊、茫然、荒谬感、顛覆感·无数的情绪如同颶风般在他脑海深处激烈对撞。
那“县城那么大”的比喻,强烈地衝击著他这位精密设备工程大师的认知底线。
但这股强烈的认知衝击之后,紧隨而来的,是另一种更加汹涌澎湃的情绪—一一种被压抑许久后骤然进发的、近乎狂喜的顿悟!
对啊!
为什么要执著於把那个该死的加速器塞进传统光刻机的腔体里?
为什么要削足適履地去符合別人制定的“光刻机”標准?!
目的决定手段!
如果目標是製造晶片,而不是成为下一个asml去卖光刻机!
那么,一切传统光刻机需要遵循的商业规则一一小型化、可运输性、安装便捷性、操作界面友好一一统统都可以拋开!
剩下的唯一目標,无比纯粹:
如何利用某种物理机制,最有效、最稳定、最低成本地在硅片上刻出精度符合要求的图形?
这一刻,林本坚那沉浸在光刻领域数十年的、顶尖的物理直觉和工程思维仿佛被擦去了厚重的尘埃,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角度高速运转起来。
ssmb光源、粒子加速器、巨大环形隧道、国家级基建工程·
这些之前被他视作工程灾难的概念碎片,此刻在吴楚之这石破天惊的“目的论”指引下,突然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和逻辑链条!
它们不再是一条死胡同,而仿佛是一张正在徐徐展开的、充满了原始力量感和野性美的宏伟蓝图!
他的心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一种久违的、如同年轻时站在技术突破边缘的激动与战慄感,撰住了他全身。
林本坚猛地低下头,双手不再是犹豫地摩挚,而是近乎粗暴地翻开了“追光计划”的文件册。
刚才在他眼中还显得过於宏观甚至有点玄学的导语“光刻追光,始於微末。產业筑基,正向循环。”,此刻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理解后续內容的闸门!
这是真正符合华夏气质的產业之路。
大国重器!
他没有再看吴楚之,仿佛办公室里已经只剩下他和他手中的文件。
他的阅读速度极快,眼睛如同高速扫描仪,贪婪地捕捉著字里行间的每一个信息点。
文件的內容不再仅仅是空洞的策略,而是具体的路径、大胆的构想、基於特定目標的工程学突破方案!
核心思想无比清晰:摒弃传统“造光刻机”的锁,专注於“图形转移”的本质功能!
基建模式:
围绕特定ssmb光源,构建国家级、专用化的光刻巨构设施(代號“燧火”)一一它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工厂!
利用巨构设施带来的空间亢余和独特优势(稳定地基、超大空间、独立能源供给、极致的环境控制如洁净度/温度/湿度/隔震),彻底避开小型化集成所要求的极致压缩带来的工程地狱,
用“笨办法”解决稳定性问题,
专利规避核心点:放弃製造商业化的“光刻机”,將光源作为设施一部分,设备主体固定於巨型设施內,提供晶片製造服务而非设备销售。
你如何禁止我建造一座有自己的、规则和你们不同的“画笔”的工厂?
你如何禁止我在我的工厂里画图?
技术路线整合:
ssmb光源的论证与建设(以杨振寧理论为基础,寻求华科院高能物理所等单位深度合作)。
“火”巨构设施规划(地点选择、结构设计、环境控制標准)。
与之配套的,摆脱了“小型化”束缚的下一代光刻子系统研发一大口径、长工作距物镜;
独特设计的“画笔”末端投影系统:
適合巨型固定设备的晶圆传输、对准系统架构。
聚焦於高价值、低移动性的先进晶片製造(如高端处理器、存储、定製晶片、军方航天等),
不追求海量產能,追求“別人没有”的核心生產能力。
从低端市场(微米及以上成熟製程)切入的传统光刻技术(小型化、可销售的设备)並未放弃!
作为產业链的“活水源头”,由另一条线並行推进,形成“一高一低、一巨一微”的双轮驱动→,
吴楚之看著陷入忘我阅读状態的林本坚,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平静笑容。
他没有再打扰对方,只是安静地再次拿起茶壶,轻轻地、无声地將林本坚杯中微凉的茶水换上了滚烫的新茶。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翻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开始处理果核科技繁杂而又至关重要的日常事务。
时间,在无声中悄然流逝。
茶杯中的热气升起,又从浓郁变得稀薄,最终消散无踪。
窗外的天色,由下午时分的灰白,不知不觉间染上了金黄色的霞光,又慢慢转成深沉的暮蓝。
中关村的霓虹灯光次第亮起,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吴楚之埋头工作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办公室里的顶灯自动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线洒满空间,却丝毫未能影响沙发区那位沉浸在思维风暴中的大师。
林本坚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滯;
眉头时而紧锁,思索著某个工程难题:
时而又豁然开朗,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勾勒著复杂的几何图形,仿佛在设计著什么。
偶尔,他会猛地翻回前面某一页,进行反覆对照,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吟。
厚厚的一本计划书,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
金乌彻底西坠,一轮清冷的冬月悬上深蓝的夜空。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时,林本坚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合上了那本被他翻阅得边角都有些翘起的“追光计划”。
那动作仿佛带著一种沉重的力量,又饱含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后的疲惫。
办公室里只剩下吴楚之偶尔翻阅文件和签字的轻微沙沙声。
林本坚仰起头,靠著沙发柔软的靠背,望著天板上柔和的灯光,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將胸腔里积蓄的所有震撼、狂喜、还有未来那沉甸甸的责任感一併纳入肺腑深处。
过了十几秒,他才缓慢地將这口气吐出,
然后,他坐直身体,扶了扶有些滑落的金丝眼镜,转过头,望向办公桌后那个身影依旧挺拔如初、还在专注批阅文件的年轻企业家。
办公室顶灯的光线洒在林本坚脸上,他脸上所有之前的困惑、茫然、失落都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郑重与决绝,如同一个攀登者终於看到了珠峰之巔的曙光,
並且已经做好了踏上最后征程的准备。
他的目光在吴楚之身上定定地停留了足足一分钟。眼神中充满了重新认识这个年轻人的深刻审视,以及一种被彻底点燃后、愿效死力的共鸣。
最终,他打破了办公室內持续数小时的沉寂。声音有些沙哑,是长久沉默和思维高速运转的结果,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著磐石般的坚定:
“小吴总—”
他顿了顿,似乎这个称呼此刻承载了更重的份量。“计划———-非常之宏大!非常之———“
他在寻找一个准確的词,“非常之『野蛮”!”
这个词从他的学术精英口中说出来,带著奇妙的褒义色彩,蕴含著一种打破常规、开天闢地的力量感。
“我看完了。”
他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计划书,“思路清晰,目標明確,路径——虽然惊世骇俗,但逻辑上却有著令人心折的严谨性和唯一性!
这的確是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想出来的『破局”之道!我—
林本坚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那不是恐惧,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林本坚,愿意-承担起『追光计划”光学部分的总负责人!为ssmb光源与『燧火”巨构光学系统的最终实现,鞠躬尽!”
他几乎要立下誓言般的表態,却猛然收住了话头。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一一人!
再宏大的计划,也需要顶级的人才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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