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一条最难的路走？（2/2）

“湘湘，是我的错。”陆景乔声音很低，“你准备要怎么惩罚我？”“湘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是伯母，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陆景乔站在卫生间里，听着她开门关门的声音，脑海里却满满都是她刚才哭着说出的那些话——

陆景乔给她打过电话，不多，每天两通。但是黎湘颠倒了生活规律，每次都是在睡醒的时候才看见他的来电。

陆景乔始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来来去去的背影，直至黎湘终于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他才缓缓起身来，走到客厅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那一汪碧蓝幽静的泳池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黎湘没有再停留，转身跑出卫生间，随后打开大门，离开了这幢别墅。

陆景乔弯下腰来，手撑在浴缸边缘，静静跟她对视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如果生气，可以尽管告诉我。”

她不回复，陆景乔也不多打。

到了第三天，黎湘颠倒得一塌糊涂的作息时间却刚好又回到原点，早晨醒来，她走进卫生间里刷牙洗漱，走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看见手机上有一通未接来电。

从来她都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可是只有在想起妈妈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可以化为无。

“在。”黎湘低声道。

……

于慧，薄易祁的妈妈。

事有凑巧的是薄氏夫妇竟然就跟她住在同一家酒店，通完电话半小时后，黎湘就在酒店大堂见到了薄氏夫妇。

陆景乔动作微微僵住。

“放手！放手！”她红了眼看着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还不肯放手？”

“不是你的错。”她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是喃喃地重复，“不是你的错——”

他捻灭手里的烟头，转身走到那个卫生间门口，在门口站了片刻，终究是推门而入。

她终究是哭出声来，再度用力去拉他的手时，竟然拉开了！

黎湘的情绪终究还是一点点地开始崩盘——

“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一条最难的路走？”她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带了哭声，“在我跟爷爷之间左右为难，在我跟蒋程程之间左右为难！你要听爷爷的话，你要维护跟蒋程程之间的情意……可是我跟他们，我跟他们都是对立的！从前是，将来也会是！你明明可以走一条更轻松的路！放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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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可以选择一条更轻松的路，为什么却非要选择一条最难的走？

陆景乔任由她的手从自己手心一点点地抽离，却并没有试图去重新握住她，只是依旧满目沉静地看着她。

生气？如果她真的有资格为这件事情，那倒好了。

卫生间里干净清爽，听不到一丝水声，也没有一丝水渍，而说要用卫生间的那个人，此时此刻身上仍旧穿着而他那件烟灰色t恤，静静地坐在浴缸旁边的平台上，抱膝看着窗外的庭院。

“伯母。”黎湘低低喊了她一声，一瞬间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海，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黎湘很想再一次对着他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黎湘脑海里有些纷乱，太多太多的思绪，一时之间她哪个都抓不住，终究只是弯腰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站起身来，低低说了一句：“我借用一下卫生间。”

一个来自于香城的陌生号码。

不等黎湘开口，她反倒先说了话：“你这孩子，一年多的时间不见，怎么瘦了？女孩子不要老想着减肥保持身材，健康才最重要。”

黎湘微微一笑，竟无言应答。

三个人乘坐一辆车离开酒店，途径店，于慧走进去精心挑选了一束黄玫瑰，而黎湘照旧还是挑了一束百合。

于慧看着她挑的那束，微微笑了起来，“我记得以前你就喜欢百合，来我们家里的时候，易祁每天都往家里带百合。想想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黎湘微微一顿，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束，淡淡一笑。

仿佛还在昨日，昨日却早已远去，终究是追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