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孤独。(1/2)
“望香会”最近死了一个小男生。
周正戚听会所里的服务员们说,是死在客人床上的,据说被干狠了,全身没一块好皮,最后一口气没上来,蒙着枕头窒息而亡。
周正戚连着好几日的情绪不高,这个心思敏感的小男生近来十分消极,廖峥安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最近死的那个小男生曾经经常和周正戚一块打牌。
廖峥安说,想回去上学就回去,不用不开心。
周正戚恍恍惚惚地问:“我以后也会那样吗?”
“不会。”廖峥安很果断的否认了这个问题。
周正戚上半身光着,身上一条青色四角内裤,蹲在桌边抽着烟,他吐着缭绕的烟圈,极为享受神经被麻痹催眠的整个过程。
廖峥安深深凝望着他,突然来了一句:“大人很爱你。”
周正戚娴熟地在烟灰缸戳了戳烟头,连头也不抬,自嘲道:“我家没有大人。”
他是孤儿,这是周正戚最庆幸的谎言。
廖峥安笑了笑,“你有。”
周正戚摸不透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略微诧异仰起脸,疑惑地瞄了他一眼继续抽烟。
魏三近来愈发八卦,周正戚之前还没发现他这个属性,不但抽烟抽上一整天,嘴里说起来也不带停的。
魏三挤眉弄眼,跟说着玩似的,说起会所的对家今日又进了一批多水嫩的男生,还有哪个客人点了三瓶威士忌没结账等等。
周正戚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只不过今天的魏三喝的有点大,明显已经面红耳赤神志不清了,拍着周正戚的肩让他好好干,一定要将廖老板伺候舒服了。
魏三大着舌头说:“廖老板啊,今年才三十几岁,市里的处级干部呢,依人家现在这能力,说不定四十岁不到就正厅了都有可能。”
周正戚不懂他的话,只是说:“挺好。”
魏三晕头转向,贼兮兮地靠近他小声说:“市里副书记听说过没。”
周正戚僵硬着没动,听见他继续说,“人家廖老板当年可是书记带出来的徒弟呢,怪不得这么厉害,这几年升官升的跟走马似的。”
“不过现在不兴这一套了。”魏三继续说,“什么师父徒弟啊,现在传出去都不好听啰。”
周正戚在周五等到了廖峥安。
他很自觉的将自己洗干净送上了床,廖峥安总爱摸着他的脸蛋亲昵,将他从头到尾都挑弄了一遍才开始进入正题。
廖峥安额头冒了汗,故意问他:“是不是抹了东西在里面,这么紧?”
周正戚一反常态的闷声不响。
廖峥安见这小东西一语不发,什么都忍着,身下的动作不停胯骨反复打在周正戚的臀瓣上,笑着问:“还置气呢?”
周正戚等到他射出来了,才缓缓从床上退下,他坐在开窗的边上,这把廖峥安吓一跳,叮嘱他别乱来。
一场性事结束,周正戚全身是汗,腿间粘腻地贴着,他坐在窗台边抽起了廉价的香烟,好半晌才说:“你认识我父亲。”
廖峥安看见他背着身子,清瘦的脊骨微微弯着,单是只看后背那几根骨头倒真像染上了毒瘾的犯罪分子。
廖峥安没着急否认,反而大方承认:“认识。”
周正戚“哦”了一声,等嘴里这一根烟完了,才回过头看他,轻飘飘地说:“嗯,市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我是你父亲带出来的。”廖峥安自顾自地说,“当年我还只是县里的一个小委员,是你父亲带我走进市里的。”
周正戚像谈家常便饭一样,“他不苛待人吧?”说着,他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我很少见过他,不了解。”
廖峥安注视着他,“宝贝,下来。”
那里太危险,似乎一个不留意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孩子就会血溅当场。
周正戚莫名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十分难看,“难怪呢,我说你怎么会看上我…”
到了夜里,周正戚依旧独自坐在窗边,他赤着上半身,坐了整整几小时,一直无助地望着窗外的街灯。
廖峥安知道他伤心的理由,答案不言而喻。但他没法给他安慰,因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廖峥安不可能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孩子倔强的一幕。
缄默许久,周正戚大叫:“说啊!说啊!说你不认识我父亲!说你不认识啊!”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他此刻战栗的双手,眼底一片猩红,十分惊惶。
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和廖峥安谈笑风生,可现在却像完全变了个人。
没有知道他坐在窗边的那几个小时里在想什么,春天来了吗?冬天走了吗?跳楼真的很疼吗?
廖峥安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因为他无法否认自己如今的地位,也无法否认与周父过去的渊源。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从他站到台上宣誓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下一年的晋升,不可否认,面前的这个孩子确实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有想过彼此的未来,但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人心难测,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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