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红绡宫下】01 还想不想哥|你满意了吗(1/2)
“你说…什么?”
黎涯不敢置信地盯着于真平静而惨然的神情,心中一片寒冷,只觉自身仿佛被拖进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噩梦。
“你说你胸前长的是魔纹?这东西越长越大,长遍全身,就会变成魔物?怎么可能!”
黎涯呼吸急促,抓着于真的手腕,急急地道:“妖会变魔,但纯血妖本来就不大算人——我不是说他们不好的意思。但,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总有人受尽苦楚,青楼妓馆里把人活活折磨到死的也都有,从来没听说过把人折磨成魔…”
于真静静听他说,神色愈来愈惨淡。
“…是啊,从来没有过。”
“但是…你猜,为什么红绡宫里的奴犬都是结了灵核的修士?”
“…又为什么,对我们这些有灵核的狗,要摧折成那个样子?”于真惨然笑了笑。“便是做奴宠泄欲,实际也不必折磨到那种地步。”
黎涯听得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于真说得没错,他从未想到会有人以如此极度的恶意,花样百出地折磨旁人。但他却从未深想:这样的折磨,就只是为了取乐而已么?
于真又继续轻声说:“红绡宫,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金钱,豪阔无边,四处招兵买马,势力愈来愈大…”
“他们抓人来玩,就只是来玩么…”
“你是说,红绡宫里的狗,是拿来化魔的?!化了魔,灵核…会变成魔核?!再拿魔核换钱?他们这些年都在做这丧尽天良的事?”黎涯忽然不敢置信地抽了一口气,死死抓住了于真的手。明明还是那么宽厚温和的手掌,此刻浸透了冷汗,竟觉得一片冰凉。
眼见着黎涯的神色在惊愕中杂了慌乱,于真低低苦笑,摇了摇头。
“我原不该说的…但,我方才也在想,到底该不该和你好好道个别。看了这纹路,我就知道,我的命尽了。本来想,余生好好对你…但此刻看来,是不成了。”
“并且,典籍向来有载,化魔都是不可逆的。”于真闭上眼,神情怅然。“趁还有神智,能利索死了,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对不住你了。”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黎涯死命摇头,眼睛里一片的模糊,忽然又隐约从于真的话里寻出一丝渺茫希望。
“从来只是说妖物化魔不可逆,人未必如此,毕竟妖与人还是不同,或许有治。你让我试试…先让我试试…”
黎涯越说越觉得抓住了一片救命的稻草。“哪怕不行…你让我尽力试试,以后下半辈子也没遗憾…否则你让我怎么办?万一有什么法子能救你…于真哥,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人,我不能连试都不试就看着你死…”
黎涯已经哽咽得喘不上气来,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于真的腿,把脸埋在了他的腿上。
“我…”于真心里一片的酸楚,伸手珍惜地一点点抚摸这青年柔软的头发。“我没有哪里好,不值得你这样。你结了灵核,还有一百多年的岁月,还能认识很多人…”
“你哪里都好…再认识旁人,也不是你了…你放不下小秋,凭什么就要我那么容易放下你…”
黎涯把脸埋在他腿上,泪水浸得一片湿热,执拗地摇头,声音哽咽得几乎辩不出语句。
“求求你,别急着死,让我试试救你…哪怕不成…兴许能找到些办法,以后或许能救别人……”
于真被他哭得心里一片片碎着般的疼,听到“别人”两个字,忽然又浑身微微一颤。
若…化魔的隐患都留在奴犬体内,若没人能逃得出这么个命运,旁人纵造下血孽,也总能有正道宗门下山除魔,一剑杀了,总有个终结,……他?他怎么办?
若化魔当真无救,镇在饺子汤欢楼无敌的不死魔主,容昭师兄,他怎么办?
思绪千丝万缕地转着,于真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俯下身子,抱住了这个啜泣得不成样子的年轻医生。
“那就试试吧……把你试的事情都记下来,能试的事,都在我身上试试……就算不行,至少,也让人知道什么路走不通…”
低声述说着自己的决定,于真不由得忆起身在红绡宫最后一日见到的,云麓山小师弟谢易混身缠着紫纹、双眼发红的扭曲面容,心中一冷,又低低叹了口气。
不想让黎涯这个天性善良的小医生看到自己那个模样。
与其让他看着自己变成个不人不鬼的样子难过,还不如偷偷跑出去,寻个无人地方,死个清静。
但是,师兄,你一直拼死护我们,救我们……我总得想办法帮帮你。我现在,能帮你的,也只剩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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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被捉去那里时,都知道红绡宫是那个叫楚晏的魔头建的。只是一直心里疑惑,他为甚么捉了人来,斩了灵息,把人弄得手无缚鸡之力,就丢在那里,只让手下的魔修每天凌辱,自己连个面都不露…”
这是第二日午后,黎涯将病人都留在上午,下午却紧紧关了铺门,挂上歇业的牌子,又打发小仆石头去隔壁私塾读书,自己在桌上摊开一本崭新的记事本子,听着于真低声叙述往事。
“本以为只是那些捉俘虏泄欲玩乐的把戏,然而,有一次,那个叫黄保的魔修…我可能没提过他,反正是个死不足惜的东西。他喝醉了来玩狗,活活玩死了一头。他当场被院里管事的砍了手脚,挂在院门一根木柱上,足足哀嚎了七八天才丧命,大约是为了杀鸡儆猴,叫旁的魔修下手都有些数。”
“那时我们忽然发现,我们的命珍贵得很,至少比那种小魔修的命更珍贵些。……这说不通。”
“然而,那里说不通的事情多得很。比如……”于真沉默一会,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会拿些山野捉来的魔物,细细剖开,分成魔血、魔骨、魔肉,逼着我们分别咽下去。有的只喝魔血,有的只咽魔骨,有的每日里要拿魔血合的药往身子里塞…”
黎涯的笔猛地一顿,在本子上晕开一个浓重的墨点。
“——什么疯子能想得出这种主意!”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于真,声音发颤。“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能不能行,就抓人来这样试…?”
“楚晏那个疯子…”于真低头看着手里早已冰凉的茶水,苦笑了一声。一提到这个名字,他便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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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楚晏踏进奴犬院门,大约是于真和容昭、谢易进了奴犬院的三年之后。
于真麻木地被拖到一个男人胯下,抬起屁股摇着,等着被肉棒捅进来,再发出熟练的媚叫。不远的地方,容昭和小师弟谢易两个人被拖在了一处,叫人按着交叠在一起。…都只是寻常。平平常常的,浮浮沉沉的煎熬着的一天。
忽然之间,院落的另一角传出一声惊呼:“看这个——这一定是!没想到真能长出来!”
平日里负责管事的小魔修嚷得欣喜若狂,“快,别操了!拉出来洗干净!快,快去告诉楚晏宫主!——他不在?不在就传符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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