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外心（1/2）

也是这天的夜里，左少卿姐妹俩兴高采烈地逛商场时，程云发和赵明贵正坐在饭馆里喝闷酒。【】

程云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下午被叶公瑾重重地训斥了一顿，让他在心灰意冷之外，还多出一股愤怒，是以排解的愤怒。

酒这个东西，是个放大镜。不管你心里是喜悦还是愤怒，都能被这个东西，放大十倍甚至百倍。程云发此时，正是这种情况。

赵明贵坐在他的对面，心里很奈。下班时，程云发约他出去喝酒，他本不想去。但一到程云发的眼神，就知道这位老兄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到底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真不想他这样下去。心里想着，或许还能帮他排解一下，就来了。

“老赵，”程云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舌头也不是很好使了，“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个事生非的人吗？是个一事成的人吗？是不是对党国忠心耿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兄弟，这些我都知道。”赵明贵奈地说。

“是吧？卖命也卖得可以吧？怎么样？到头来怎么样？屁大的事，就把你训个狗血喷头，一是处。卖了命还要被人骂！我是哪年的？我比他进入军统只晚两年，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校。我四四年就是校了，到现在还是校，就没人想着咱们。别的处，科组长这一级的，都升到上校了。你老兄也还是个校是不是？”

这个话，倒是说到赵明贵的心里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那什么，这个不说了。”程云发还不算糊涂，绕过去了。“你就说处里的这些工作，卖命的是咱们，出了错也是咱们。他怎么不说他自己。那个，那个左少，还用问吗？就是一个共党，处理掉不就完了吗？干吗还要留着。还指着她给你办大案，行吗？那不是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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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少卿气呼呼地站在办公室里，肚子里有气却发不出去，让她很窝火。她着手里的小笔记本，重重地摔在桌上。她也感到自己做的有点丢人。

程云发从皮包里拿出几页银行的空白资金表格，“杜先生，兄弟今天是来请教一些银行上的事情，还请杜先生不吝赐教。”

程云发哈哈大笑，“她没有钱，开个什么账号呀。我们叶处长也有账号吧？”

这个时候，叶公瑾的脸色就有一点严峻，“左少，这项工作不是处里安排的，这是局长的意思。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跟下去。人手不够，就加人，需要什么器材，你就提出来。资金、车辆，我会保证你。但不能放松。”

右少卿在会上已经出苗头，知道程云发近日失宠，又见他一脸的怒气，就不肯再到他的办公室里呆着，而是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她坐在前，就见姐姐办公室里的动静。

“职务上不去，咱没办法。”程云发继续说着，“上面空不出位子来。，军衔也上不去呀，军衔上不去，薪水也上不去呀。叫咱们这个日子怎么过？”

赵明贵拍拍他的胳膊，“咱俩就是聊了一会儿天，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天的下午，程云发也做了一件自认为有点丢人的事。他换上长衫和礼帽，居然去敬业银行拜会杜自远，并且是向他请教银行业务。

赵明贵笑了笑，“老程，你也算可以了，多少还有外快。我可是干瞪眼呀。”

右少卿抢先尖声大叫起来，“你管不着，你管不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什么秘密！我就是想一，怎么啦，怎么啦！不可以呀！我就是要，你拦不住我！”

“当然容易，只要你有那个银行的账号，随时都能转移。”

“老程，处长也有处长的想法。”

杜自远谨慎地说：“在银行里存放资金，方便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安全。”

这个时候，不知深浅的程云发就多了一句嘴，“她就是个共党分子，死了就死了。”

赵明贵说：“着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富家小姐，却是个钢筋铁骨。现在也不敢再打了，再打就活不成了。”

“哪儿的程先生？”杜自远有些疑问。

“也是同样，只要你在我这个银行里有账号，也是随时都可以转。”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提它，它一定不会出来。可你一不留神把这个事说出来，这事还就真成了事，并且一定是麻烦事。一个侯连海，一个张雅兰，在此后的几天里，都悄悄地发作起来。

“如果从你的银行里，往外转移资金，容易吗？”

右少卿大喜过望。她迅速走到地图前，拉开布帘。只需几秒钟，她就从那些插着小红旗的位置，判断出都是什么地方。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笔记本和铅笔，迅速地做着记录。

程云发哈哈笑着说：“老赵，我这人，喝了一点酒就忘事。昨晚上，我都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吧？”

“他说他认识你，和苏小姐是同事。”

“若是从其他银行往你这里转移呢？”

从她的办公室里，隐约能见姐姐办公室里挂着一张地图，平时都用一道布帘遮着。此时却已经拉开。她见姐姐正站在地图前，向叶公瑾解说着什么。她明白了，那个地图上一定有东西。她心里就转起了主意。

果然，第二天上班时，赵明贵在走廊里遇到程云发。

赵明贵的心里不安起来，话讲到这个份上就不合适了。有些事人人都知道，但只能放在心里，是不能往嘴上放的，即使是至交也不行。程云发这样信口开河，即使自己不说，一定有人会说的。别眼前就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有人说的，这是官场上颠扑不破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