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情别（1/2）

张伯为的牺牲，杜自远与“鱼刺”的联系立即断。【】“鱼刺”的处境也更加艰难。

杜自远坐在自己的家里，心痛苦万分。他非常后悔，也许不应该让张伯为来做这个“旁观者”。他明白的另外一点，他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帮助“鱼刺”。

张伯为的死，也让左少卿怒不可遏。这种愤怒是发自内心的。她与张伯为相识已将近十年。这个奸商一样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另外一个方面，她与外面党组织的联系也因此而断，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南京饭店发生的枪击事件，立刻被提到二处的工作会上。

程云发在汇报这件事时，抑制不住地有点得意洋洋，就好像他了大彩。

“我认为，高层的一次秘密会议正在南京饭店召开。”他四面着，寻找赞赏的目光，“他们竟然在房间外面安排了武装警卫。我认为，那个张伯为是在楼下负责望风的，他见我们的人进了饭店，这才向楼上跑。”

左少卿冷冷地盯着他。她实在忍不住了，语带讥讽地问：“老程，你说的高层，人呢？人在哪儿？”

程云发有些恼怒地瞪着她。三楼的所有房客都受到了审查，但都没有发现问题。现在已经全部释放。程云发说不出话来。他还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他是个奸商呀，她好长时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伯为却对她说：“凤夫人，我要把一批货运到青莲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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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心怵然，隐约感觉到有意外的事发生。她有些惊讶的见，老李双眼通红，那么专注地着她。她问：“老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可疑你就逮捕他！为什么开枪？”

屋里没有开灯。他坐在黑暗，如同一座木雕，一动不动。

就是这个奸商，还给她带来一个人。他笑起来就会露出一脸的油滑相，“凤夫人，这位是杜先生，杜自远。新四军那边，派杜先生来和您接洽……”

仅此一点，她就永远也忘不了张伯为。他给她带来了杜自远。他也把她引到了今天的路上。

“我知道。那，我走了。”他站起来，双脚一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天亮后，老李终于送走了杜自远。他回到屋里，着站在楼梯口的林秀，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梁吉成，想必官们还记得他吧。

“我一直在想着你。我在想着你这些日子里，在我身边做的每一件事。我舍不得你。我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我舍不得你。”

叶公瑾知道，那个所谓的武装警卫，其实是黄枫林的人。但他不能说出来。坐在会议桌另一边的赵明贵也猜测，那个死亡的警卫，更有可能与黄枫林有关。他是不敢说出来。他已经出叶公瑾正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好，好，”梁吉成点着头，“将来有机会，把我的事，告诉我儿子。”

“我认为张伯为可疑！”右少卿高声叫起来。

梁吉成从老餐馆里逃出来后，一直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里。一位年近六十的大妈照顾他的饮食。他接到命令，不许出门，不得见人，不能大声说话。他明白，自己正在受到考察。

老李点着头，“我大概明白一点了，我大概明白一点了。”

她非常不喜欢他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张伯为却转着他的小眼睛说：“凤夫人，新四军元旦期间，在山下有行动。凤夫人有意参与吗……”

杜自远定定地着他，“你一定要帮助我，请求你……”

老李端着酒杯，送到嘴边又放下，轻声说：“吉成，这就是你的任务。有问题吗？”

“老李。”林秀轻声叫道。

叶公瑾注视着在座的人，他感到，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怒气冲冲地说：“散会！”他脸上带着怒气，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老李转回身，默默地着林秀，终于把她搂在怀里。他们就那么站着，搂在一起，一动不动。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微微颤抖。

夜很深的时候，左少卿静静地坐在家里。

右少卿坐不住了。此事和她有直接的关系，她不想让人以为她做事鲁莽。她瞪着左少卿说：“我们不可能把那么多人扣住不放！如果给我们时间，我们一定会从那些人找出可疑分子！”

也在这个时候，杜自远也坐在自己的家里。

梁吉成住在这里，如同坐牢，闷得快要发疯。但他没有办法。他是一名军人，知道什么叫军纪严肃。他希望自己能早一天能得到解脱。

林秀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老李抓住他的手，“吉成，这个事，我们也想到了。今天上午，已经有人把你的嫂子，还有你的儿子，一起送出南京了。我们会安顿好他们。你放心。”

杜自远轻声说：“老李，我遇到了十分严重的困难。不是我，是我的同志。我请求你，请求你一定帮助我，论如何都要帮助我！”

老李端起酒杯，送到他手里，“吉成，再喝最后一杯吧。”

林秀慌忙应了一声，退到门外，轻轻关上房门。

“你是在护着他！”

老李一直抚摸着她的手，模样却有些痛楚。他终于说：“麻烦你，下午跑一趟，叫梁吉成来一趟，到这里来。另外……你出去买一瓶酒回来，再买一点凉菜。我想和梁吉成同志，也和你，喝一杯。”

杜自远着老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两眼通红，神色严峻，直盯着老李。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