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人在岸上，鱼在水中（2/2）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摒住了呼吸，细细地品味着。肉，熟了。

遥遥地，有苍凉的声音，盖压下怒吼的狂风，纵是一岛上下，偏远角落，亦能清晰地听闻，如在耳畔。

“嘭~~”

他扭过头来，看着小念的眼睛，温声道：“不信吗？”

如水的夜色照在吃得满手满口流油的少女身上，清风将嬉笑声远远地送走，没入到了海浪最深的地方。

“不能坚持，受人影响，止步在成功之前，这不是很没用吗？”

宁风没有注意的是，在他被海浪卷走处不远的地方，也就是一百丈不到的地方，错落礁石掩盖的地方，小念紧紧地以双手捂在嘴巴上。

……

“是时候了。”

以正常情况而言，小念不是该说这妖怪坏透了吗？怎么会反而觉得受害者没用呢？这个角度略诡异啊。

“为什么这么说？”宁风愈发地好奇了。

“这世上。惟上智与下愚。能矢志不渝。”

明月夜，海风羞，潮汐无语，不忍扰清秋。

最高的天上，或是什么无形的存在扯来残云一朵，恰恰将明月遮掩，同时掩于夜色的还有宁风宠溺地为小念擦拭的一幕。

宁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浮现出笑容来，道：“这个不同的。”

宁风以自身现在初入筑基的境界，自行衡量了一下，也才能凝练出区区两三滴精血罢了。

“开海”之号，久久不息，前声未散，后声又起，愈发苍凉，愈发悲壮，只是听着号子声音仿佛就能看到一个古来稀的老者，独自操持着扁舟，在大海中与巨鲸搏杀……

他恍若不觉，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海边孤零零地房子。

宁风哑然失笑。摇头将杂念从脑子里面晃了出去。

小念一蹦三尺高，惊喜溢于言表。

在这瀚海界中，“开海”号只能由整个船队最老资格的船员来喊，他们开的不是海之渔，而是海之路。

“哈哈哈哈~~~”

宁风脸上笑容，冬去春来般绽放如。

“罢了！”

小念身子在一个呼吸前，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天知道是风雨的冷，还是其他的什么。

所谓精血者，为血之精也。

“不信……”

“嘭！”

小念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天上的小星星，闪着名为“我饿了”的光。

“有啊。”

她如小妻子一般，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宁风手上东西。

“大哥哥……”

“……真没用。”

“大哥哥，你怎么了？”

若隐若现地，兜满了风的船帆推动着一艘艘山般的巨舶，在乘风破浪。

又是一滴油从巨龙鲸肉上滴落下去，恰为舔舐上来的火焰卷中。浓郁的香气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有一种馨香，没有血腥气息。”

——宁风。

一个背影，突兀地出现在海边，衣裳在倏忽之间就被风雨打湿。

“大哥哥，你回来啦。”

“又有几人，能坚持到底呢？”

小念脆生生地回答，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明明是小白一样的少女，在这一刻流露出来的神态却如傲雪寒梅一般。

恍若，就此定格在夜的深处……

少女叽叽喳喳的追问声，一如漫天麻雀，推动着夕阳西下，沉入汪洋里。

以人身作为比较，以一个凡俗中人的极限而言，能凝练出来的精血不过是一滴罢了。

开海路，行商瀚海，无不至处！

“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呢？”

遑论巨龙鲸这般庞然大物，即便是寻常人等，体内亦有大量血液，怕是占去体重的大半。

“真的！”

小念一边跟着宁风向着自家走去，一边翻看着，发出一声惊疑：“咦，这是什么肉？”

宁风一步步地向着小念家里方向走去，远远地在路口，耳中就传来了小念惊喜般的叫声。

细细地去想，偏偏又分辨不得，那到底是什么？

宁风先是莞尔一笑，继而心中暗叹。

怒海好像被她激怒，有大浪卷起，又被搅得粉碎，隐隐约约地，似能看到一条比船队中最大的船舶还要大上许多的大鱼在怒海中嬉戏。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小念才不是那种会被止步妖骗了的人呢。”

这话斩钉截铁，却止不住一滴滴地水珠儿，顺着她圆润的脸蛋滚落下来。

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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