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异象破脉与特殊秋衣(2/2)
南轩学舍大门,休沐放松了一天的士子、学子们徐徐归来,夜幕慢慢垂下。赵戎从须弥物中取出了一只青荷色的小布包,放在了衣箱上。
他没有要好为人师,多管闲事,而是继续搬来练琴的物件,开始辛辛苦苦的画起了“正”字……
奇经八脉分别为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脉。
而鱼怀瑾则是背对着赵戎,手里捏着毛笔,垂目正在写着些什么,只是她个头矮小,站在石桌前写着东西,倒也不必躬身,只需如目前这样,微微低头即可。
赵戎轻轻吐了一口气,去打开了窗子,明月正当空,他缓缓走到了屋子中央的空地,开始走起了古朴的拳桩。
赤色小蛇之前所溅出的元气“鲜血”,在大坝之下慢慢堆积着……正在这时,只见,这大坝脚底部这片不起眼的血红浪潮,开始发生异变!竟……密密麻麻起来。
想来,距离上一次他冲击经脉已经有四天时间了,按道理说,每冲击一次,便会虚弱几天的先天元气,确实是到了恢复好了的时候,可是,今日为何如此特殊,就像吃了药一样,比起当初的棋楠沉香效果还要猛烈不少。现如今,赵戎位于登天境振衣期,体内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之中,只有任、督二脉被打通,这也是赵戎可以运行小周天,进入振衣期的标志。
赵戎低头看了看身上淋透了汗水的衣衫,想了想,转身去打水沐浴。
赵戎的拳桩一刻不停。
此刻,他闭目内视,凝神引导着赤色小蛇按照《蝼蚁登天决》之中所记载的大周天功法运行,先天元气渐渐汇聚,赤色小蛇愈来愈壮,开始气势如虹的冲击经脉。
赤色小蛇的一次次撞击,仿佛已经杀红了眼的莽荒凶兽,可是大坝除了略微颤动外,依旧岿然屹立,阻挡着大多数的先天元气通过,例如此时撞坝的赤蛇,只准许它“溃不成军”的化为细流,缓慢溢过。
语落,便是一脸悔恨追之不及的要将古琴搬来,准备赶紧大干一场,弥补之前那可耻的逃避学习的行为。
嘣——!正低头苦战神情认真的范玉树再也忍不住了,他将笔往桌上一拍,猛转头,怒目而视。
赵戎眯眼,又安静体会了片刻,细心观察着体内的异象。
进了屋后,他没有立即着手冲脉,而是点起灯盏,走到了书桌前,开始铺纸研墨。
赵戎眉头一聚,表情严肃,凝视着这位好友,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辈楷模,在下羞愧,羞愧啊。”
他的内视视野之中,那天赤色小蛇依旧“暴躁”不已,暂时看不见安歇下来的征兆。
鱼怀瑾接过微微皱眉的收起了范玉树完成的功课和五十个“正”字,旋即她抿嘴看了眼赵戎,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
破脉的进度缓慢。
准备起身和那不讲义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好兄弟”拼命的范玉树,含恨低头,把桌上的笔狠狠抓起,继续奋笔疾书起来,只是那落笔的力道,简直要入木三分。
赵戎回去了北屋,不过却没有立即开门。
东篱小筑上的天空,高天上的秋阳渐渐西落。
屋内,赵戎一袭青衣,执拳走桩。
所有说像腾鹰兄这样自己种菜做饭,小筑内冒出曲曲折折的青烟的,在这南轩学舍内也很是稀少。
四人在门外行礼,旋即各自散了去。
赤色小蛇化身为凶猛的蛟龙,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大坝,它身上“鲜血”四溅,这是精纯的先天元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
赵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点头,随后转身合上院门,扭头步入院中,向石桌旁的二人走去。
正在这时,赵戎身形一动,推门而入。
赵戎闭目。
赵戎假装皱起的眉头,顿时一松,他冲范玉树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道:“玉树兄千万别被我这懒鬼影响到了,咳咳,别看了,你快看书,别看我了。”
大周天如何运行?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不必全部贯通彻底,这是扶摇境才要做的事……只要打通几条特定的经脉,组成大周天运行的通道即可。
他停下脚步,抄着手静立门前,身后传来南屋合上门的声音,赵戎依旧没动。
体内错综复杂的经脉之间,那条往日里都静悄悄的温顺“赤色小蛇”,今日暴躁了些,它“血光”大冒,在经脉之中横冲直撞,且有越演越烈之势,仿佛即将化为了一条大渎走江的桀骜血蛟,激流而上,势要粉碎所有沿途堵塞的经脉关卡。
赵戎回正头来,微微撇嘴,真有你的啊鱼怀瑾,写个字都这么死板,这字要是能被你这样给写“活”了,才有鬼。
她后退一步,拍了几下袖子,行了一礼,“今日多有打扰,赵兄,范兄,腾鹰兄,告辞。”
这是赵戎早已熟练无比练过千百遍的《负山帙》,也是他武夫体魄的根基。
用下午范玉树一本正经的话说,子瑜兄指法甚妙,吾与腾鹰兄远不及也,如此高超技艺,估计得在七根琴弦上悬挂米粒,放一只很有精神的鸡上去才能堪堪办到。
某一刻,赵戎心中默念他所修炼的《蝼蚁登天决》之中,一段归添加上去的特殊法决。
如今他所冲击的这一脉,便是“阴跷脉”,选它,盖因此脉堵塞相对不严重,可对于细小脆弱的经脉而言,也是相当于河道中一座堵水的大坝。
赵戎神色更加惭愧了,又长叹一声,便走到一旁,去搬琴桌,并取纸笔画“正”字。
鱼怀瑾眉头一皱,背着身的范玉树头都没回,就求生欲很强的闭上了嘴。
赵戎表情平静,瞧了眼鱼怀瑾这张似乎永远板起不会笑的脸,轻轻点头,“好的,辛苦鱼学长了。”
与此同时,赤色小蛇继续不知疲倦的撞击着,只是身上红光慢慢减少,但也依旧耀目,且溅射出的鲜血又化为了不计其数的蝼蚁,向大坝扑去。
时辰,如白驹般的飞逝,直到月儿从枝头,攀上了高空,夜色深沉。
走桩中的赵戎,闭眼内视,心神一刻不停,此时见状,他布满汗水的脸庞并无多少慌色,而是默默计算。
赵戎听归说过,不同筑基功法所要求的,大周天要贯通的八脉和十二正经各不不同,因此打通大周天之后,先天元气所行走的经脉也不尽相同。
那咱们这东篱小筑在学舍内倒也辨识度挺高……
而让鱼怀瑾感到最无奈的是,五十个“正”字,同一首琴曲,二百五十遍《猗兰操》,赵戎竟然每一遍都能弹出完全不同的曲调来,也可以说是二百五十种不同风格,嗯,其实就是没有风格,这可以说完全是在……
房内中央腾出的空地,赵戎乍然睁眼,他仰头张嘴,无声大笑,旋即,安静了一会儿后,喘着气,笑容慢慢收敛。
下一秒,赵戎眉头一挑,这古板无趣的家伙是在……练书法?只是还没等他细瞧,那张宣纸便刹那间对折遮住了……
正是上午青君离别之时留下来的、为他再次织缝的秋衣。
赵戎打开布包,低头瞧了眼,里面整齐叠放着三件长袍,瞧着宽大厚实,确实适合沐浴后夜里读书披穿。
他大手一抓,随意抽出了中间颜色顺眼的那件,一抖,准备披上。
突然,余光之中,被长袍牵扯连带着,一小片薄薄的布料,顺滑的落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