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宦官露峥嵘（2/2）

不过，他很快又从兴奋变得有些忧虑。肃清余孽可并不容易，凡是参与兵变的文武官员都要抓捕，这些人有很多都是曾站在神武军和秦晋一边的，天子这么做，居心未必就好了。此时长安内外只有三股重要的人马，一是神武军，仅有三千人。二是龙武军，大概在三四万上下。三就是从陇右赶来勤王的神策军，也在三万人上下。

至少此人绝对不会背叛他，不会与人串谋发动兵变。

杨国忠回头看去，是在这次兵变中立有大功的宦官鱼朝恩。

“杨相公慢行！”

“这，这如何可能？”

屏风后面有一个人惶急不堪的奔了出来，跪倒在李隆基的面前，这个人正是杨国忠，他没想到天子变脸竟如此之快。明明此前一直亲和有加，嘘寒问暖的。

当她将这种担心说与秦晋之后，秦晋却点点头道：

“秦卿只管抓人就是，不必有任何顾虑。至于罪加几何，还要等有司审讯之后才会定夺！”

“神武军此时一动不如一静，让咱们去抓捕余孽，直等于……”

“杨相公不必奇怪，鱼某有意与相公联手，共同对付秦晋这竖子！”

秦晋小心翼翼的答道：“牵涉甚广，臣不敢专断！”

杨国忠虽然无能，贪婪，但他却比那些有能之人可信了百倍千倍。

“你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恢复政务，上传下达通畅如常。还有，潼关的情况朕已经有数日没有与闻了……”

但见鱼朝恩再次靠近了杨国忠，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自保，就是有所野心。神武军被李泌偷袭之时，这些人一样无动于衷，郑兄何时又有这些妇人之仁了？”

秦晋知道郑显礼要说什么，挥手将其打断。

“其实很简单，圣人还要用此人，自然不能轻易杀掉。可能杨相公还要问，难道圣人就不怕此人再反吗？不会，秦晋虽然统领长安诸军，但各部互有统属，他根本无权调动，也无法调动！”

李隆基发作了一阵之后终于恢复了冷静，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擢升了杨国忠的官职。将他从挂名的节度使任命为宰相。

中书令韦见素在兵变其间有依附太子的举动，虽然并未有实质性的参与，罢官治罪已经不可避免，因此宰相之首的中书令一职肯定要空了下来。杨国忠本以为会被天子再次任为中书令，可实际上却只得了一个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加衔。

正是此人星夜兼程，赶往陇右兆州，请来了三万神策军，从而大局底定。

“秦卿放手去做就是，不必事事禀报于朕！”

“臣有罪，臣不敢！”

他此前与鱼朝恩并无交往，不欲与之深谈，于是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默然直视面前的宦官，打算看看此人的真实意图。

实际上，太子此刻就在军中。夜间时，太子与陈玄礼、杨国忠等人前来迎驾，第一时间就被控制软禁了。

李隆基言语愈发冰冷。

杨国忠疑惑的望着他，不知他打算与自己说些什么。

秦晋无言作答，太子的选择的确有神武军的因素，但他不同样也背弃了神武军吗？此时看似已经尘埃落定，实则正是风云莫测之际，做任何决定，都绝不能仅凭感性的想法。有时候即便很纠结，也要狠下心来做出决断。

“实话说与相公，天子非但不打算处置秦晋，还有意再次重用。这竖子挡了鱼某的路，也挡了相公的路！”

鱼朝恩似乎并不在意杨国忠的防备，自问自答着：

这份名单已经是秦晋压缩了几次之后产生的结果，即便如此，仍旧还有三百多人。

天子李隆基的话似乎在排解秦晋的疑虑，态度上仍旧是一份信重有加的模样。

“如何就不可能？还有，天子还有意以高仙芝为中书令，如果杨相公肯与鱼某联手，前面的路便无人可挡！”

见杨国忠仍旧愣在当场，鱼朝恩又道：“别忘了，高仙芝和秦晋多有勾连，倘若让这两个人站稳了脚跟，杨相公再想进一步怕是难上加难！”

鱼朝恩口中所指的，杨国忠再想进一步，自然是重新任中书令，可高仙芝在这次兵变中居功甚高，若非有重大变故，三两年内，别想再撼动此人地位。

杨国忠犹豫再三，终于选择相信了鱼朝恩。

很快，他又在鱼朝恩口中得知了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

天子竟然在秦晋来到军营之前，任命鱼朝恩为长安观军容处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