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这么说……他死了?（2/2）

不过，他路渊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今日，便是你的第二个忌日！”肃凝芸语声柔软，声调却透出浓烈杀机。

她素白手掌翻转，蓝色剑刃化作巨型剑影，高数十丈。

剑影划破虚空，隔空劈向路渊，瞬间将早已重伤的路渊斩落。

他一身血是黑色，此时也如大朵的玫瑰一样绽放后凋零，比红色更艳，和风的叹息一同破碎着散落。

他顺着瀑布往下坠，像雪山上流下的水，摔进瀑布下的河流里。

湍急的河流瞬间淹没了他，河水迅速冲淡血腥味，要将他带向远处。

……

顾怀言早知道路渊会死，但亲眼目睹这场景，仍旧忍不住胸闷。

“……”

他不是多情之人，但那也只是对于爱情，持虚无态度。

即便撇开所谓的爱，面对一个与自己有不少交集的人的死亡，他依旧有很大触动。

他叹了口气，有些自嘲于自己的矛盾。

或许，梦境的影响比想象的要重一些。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体验一些新感情的机会。

但，为什么偏偏是路渊呢，他在1.0版本末就会死亡。

顾怀言闭上眼睛，很快压抑住胸腔内翻涌的情绪。

再睁开时，眼瞳已经恢复平静。

“1.0版本还未结束，boss战也没开始，路渊不可能死在这，这应该是上辈子没人开发的隐藏剧情。”他沉吟着自语，很快想通了。

路渊如果在这死了，北境的1.0版本剧情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明白其中关节，顾怀言便趁着肃凝芸找来前起身，顺着河流搜寻路渊留下的痕迹。

河流并非笔直往下，而是蜿蜒曲折。

顾怀言沿途仔细观察，忽然瞥见一棵树枝上有些许血渍。

再顺着往下，顾怀言很快在一块岩石边找到了路渊。

他背倚在石壁上，身体微微弓起，紧蹙着眉头，原本凌厉美艳的五官染上了痛苦之色。

视线往下看，他心口位置被剑捅穿，那伤口附近的血肉此时正蠕动着，不受控地流出，似液体似固体，黏稠粘滑，形状极为诡异。

顾怀言知道路渊形态特殊，但上辈子没有近距离看过，不免惊讶。

他蹲下身来，伸手试探，轻触路渊空洞的心口，感觉到一股粘腻的温热物质顺着指尖往自己身上蠕动，他心里产生某种奇怪的念头。

顾怀言抬起手臂，将手指凑到鼻端嗅了嗅，眉头越拧越深，一股淡淡的血腥弥漫在周围。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轻含住手指，舌尖舔了那黑血，鲜血味浓郁地刺激着他的味蕾，顾怀言尝到了一丝咸涩腥甜。

一股暖意流淌在顾怀言的四肢百骸，驱逐他身体里的寒冷，血液的腥甜味渐渐变成甘甜。

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那种力量迅速提升的感觉很让人上瘾，令人沉迷于其中，忘却忧愁。

他眯了眯眼，心里倒是有了猜测，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他看了看路渊的脸，发现对方已经睁开眼睛，那眼瞳极大极黑，正注视着他，深邃莫测，苍白的嘴角扬起惑人的弧度。

“你怎么在这？”路渊的声音传来，声调微勾酥麻，仿佛他此时不是受了重伤躺在河边，而是正着薄红纱衣，半遮半露地躺在暖帐软塌上一般。

顾怀言心中骂一句妖孽，却不得不承认，路渊确实是美的。

他身材修长，尤其是那双长腿，弧度漂亮，皮肤光滑，泛着瓷玉光泽。

墨色头发垂至腰侧，身姿慵懒，举手投足都显得优雅而魅惑。

如果他胸口没有破一个大洞，洞里还有黑红的血肉蠕动着涌出，像活物一样爬到河里的话，就堪称完美了。

顾怀言将人从河边抱起来，那些血肉便挣扎着往他身上爬：“随便游历一番，看来我们也是有缘分。”

“哦？那你现在是来保护我的？”路渊挑了挑眉，笑容邪异。

“不然呢，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凄惨。”顾怀言瞄了眼路渊的伤口。

路渊本来搂着对方的脖子，就差亲上去了，听了这话，不由望了眼自己的伤口。

那狰狞的血肉堆积着，像是一片腐虫，只剩下一小截连着路渊的身体。

顾怀言说得没错，血肉蠕动，看起来十分吓人，像是要钻出来。

路渊自己是看习惯了，但这玩意，正常人觉得恶心是理所当然的。

路渊眼神惊疑地在自己伤口与顾怀言的表情间反复，见对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心里越发乱，眼神也不自然地闪烁几下。

随后，顾怀言只感到手上一轻，原本好好一个鬼，竟变作了一团黑色血浆，从指缝里溜走，烂泥一样委在河岸旁。